鬼王?我皺著眉頭,心中訝異,難不成是因為戴著儺戲中鬼王面具,屋內的人,便稱呼我為鬼王嗎?
我暗暗地發力,想移動身子,但影子被石墩子壓住,人卻沒有辦法動彈,我腦門直冒冷汗。
看來麻二雷說得沒錯,麻鳳鳴的確擅長使用黑巫術,我雖然弄不清楚這當中的原理,但利用影子拖住活人,絕對是高深莫測的黑巫術。
我腦海想了各種應對之策,往前走、往後退,都沒有辦法移動,相反覺得胸口位置越來越沉,好像壓著塊大石頭。
“鬼王,你不用費心思了,這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巫術,你跳到這圓圈裡面,就算是插上翅膀也難飛走。”屋內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心中咯噔一下,麻鳳鳴要困住的人,絕對不是我,而是他口中那個叫做“鬼王”的人。我是臨時起意來白龍峒,又誤打誤撞嗅到了血螳螂的氣味,這才闖入他家中,麻鳳鳴不可能專門設計對付我。
我大聲喊道:“麻大蠱師,你弄錯了,我並非你要抓的人。我來你這裡,只是想偷幾隻蠱蟲而已。”情況未曾明朗之前,不能說調查血螳螂。而說來偷蠱蟲,是比較合理的說法。
屋內的聲音驚道:“你……你不是鬼王,你為什麼戴著這麼個猙獰的閻羅鬼王面具……呢,聽你的聲音,應該不是……”
我心中鬆了一口氣,哀求道:“大蠱師,求你放過我。面具是在路上撿的。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殺我。”
吱呀一聲,房門開啟。
一張木製輪椅轉動,門口出現了一個人,他坐在輪椅上,揹著屋內的燭光,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但從他身形來看,應該是個老者。
“哪裡來的小子,你膽子可真肥。”那老者開口說話,“敢翻我麻鳳鳴的院牆,你難道不知道我……是……咳咳,厲害的巫師嗎?”
麻鳳鳴輪椅擋住了燭光,我影子消失,胸口也鬆了一截,可以自由走動。
但麻鳳鳴並沒有讓我走,危險還沒有完全解除,我便雙手一拜,說:“大蠱師,我聽說你的血螳螂厲害,想偷回去顯擺一下。請你饒恕我。”
麻鳳鳴雖然蒼老,但是眼光卻非常犀利,冷笑一聲,說道:“沒必要在我面前說假話。走上前來,把你的面具摘下來。”
我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往前走去。麻鳳鳴的話雖然嚴格,但卻沒有殺氣,他並不想取我的性命。
往前走的時候,我才醒悟過來,剛剛說出“血螳螂”三個字,麻鳳鳴一下子就能猜出,我不為盜蠱而來,而是為了弄清楚血螳螂。
我停在距離麻鳳鳴三米左右的位置,方才看清楚麻鳳鳴,他頭髮和鬍子已經白了,臉非常乾瘦,佈滿了各種老年斑,雙手也異常地乾癟。
而輪椅下面則是空蕩蕩的。
麻鳳鳴並非中風癱瘓,而是沒有了雙腳,要想走路,只能借用輪椅。
麻鳳鳴樣子蒼老,再加上沒有雙腿,絕對不是那晚操控血螳螂的神秘黑衣人。
只過了幾個月,一個身手矯健可以對抗八隻行屍的中年人,絕對不會衰老如斯,靠輪椅行走。
我有些吃驚,忽然覺得盯著他雙腿看有些失禮,馬上看向別處,說:“大蠱師,不瞞你說,我是為了血螳螂來的。去年秋天,在貴州與湖南交界,我撞上了血螳螂,那迥異的血腥氣味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裡,今天在你家門口,再次察覺到這股迥異的血腥味,所以決定進來一探究竟。”
確定麻鳳鳴不是那個神秘黑衣人後,我直接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麻鳳鳴眼皮微微抬起,道:“我不喜歡隔著一張面具說話。”
我把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了本來的樣子。
原本坐在輪椅上的麻鳳鳴,瞳孔陡然放大,神情訝異,雙手撐在輪椅兩側,竟然伸長了脖子,激動地叫道:“你叫什麼名字……”
麻鳳鳴雙手撐起來後,木製輪椅受力不均,往後面滑動。麻鳳鳴身子踉蹌,從輪椅上摔了下來。我忙上前,跳入房內,把他抱了起來。
他體重很輕,身上幾乎沒有肉,雙腿從大腿中間斷掉,傷口非常地平整,像是被某種利刃切斷的。
“少年,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麻鳳鳴急切地看著我,顯得非常迫切。
我把麻鳳鳴放回輪椅上,說:“我叫蕭崑崙,本生活貴州境內,去年秋天因為某些緣故,才來到湘西境內的。”
麻鳳鳴一把抓住我的手,問道:“你母親可叫羅黛青?別說假話,我能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