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路難吶……”
秦晨風雷厲風行,黎明之前便將所有人都整合到了一起,再點出其中經閭大夫、葉大夫等軍醫署醫官確定的,已經罹患上此等髒病的人,將剩下的人按照徵南大將軍說的,分為兩千人一隊。
而當秦晨風宣佈讓他們留守三元城,非軍令不得擅自離開的軍令時,這兩萬人頓時一片譁然。
然而軍令便是軍令,即便心有不甘,他們也只得服從。
天光乍亮,從東方漸漸地散發出了柔和的曙光。秦晨風眯了眯眼,即刻點了兩萬兵馬,在主艦船下拱手向站在船邊的徵南大將軍道:“末將這就帶兵出發。”
徵南大將軍微微點頭,秦晨風意氣風發,揮舞著手中的長劍,策馬道:“兒郎們,隨我一同覆滅麗都小國,揚我大晉聲威!”
兩萬人齊聲呼喝,聲勢滔天。
趴伏在軍醫署桌案上假寐的筱雨頓時站了起來,急忙跑了出去,撐在船邊往下望。
她看到秦晨風朝她這邊望了過來,然而隔得太遠了,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和眼神。
想必他也看不到她的神情。
但筱雨還是輕聲地,默默地道:“大哥,你放心地去建功立業,我絕不會拖你後腿。”
身後映照著這震天的出發呼喝聲,一夜未眠的閭大夫卻是極為興奮地大聲道:“筱雨丫頭!你快過來!你另闢蹊徑配的這藥有一些效果,有一些效果!”
筱雨立刻回身,奔著軍醫署去。
距離大軍開拔已有三日時間。這三日裡,筱雨像個陀螺一樣連軸轉,每日頂多只斷斷續續地休息三兩個時辰。閭大夫留了下來,葉大夫則帶著大多數的軍醫署醫官跟著秦晨風帶領的兩萬兵馬前往麗都國。
閭大夫對於治療外傷很厲害,應付起刀劍之傷來十分得心應手,而對於內在調理卻並不是很精通。
三日朝夕相處,閭大夫和筱雨互相敬重對方,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筱雨遵守著她對秦晨風承諾過的話,留在軍醫署中,旁的地方哪兒也沒去。
秦晨風已走,閭大夫也是每日匆忙,兩人都忘記了將筱雨的事情稟報給徵南大將軍。
而筱雨,則像是個影子一般,穿梭在已被封鎖起來的軍妓營中。
除了那些接受湯藥的軍妓,識得筱雨的人並不多。
因為為了行走方便,不惹人側目,筱雨和鳴翠都換上了男裝。匆匆一望,只當是兩個長得有些清秀的年輕男子。
畢竟軍營之中除了軍妓,又哪裡會有別的女子?
閭大夫給了筱雨足夠的尊重和便利,軍醫署中的藥材隨便她取用。筱雨沒日沒夜地研製藥方,和閭大夫反覆斟酌用藥。
雖然那三十七個軍妓是實驗的物件,但筱雨並不希望她們因此而淪為犧牲品。
女子的命苦,來到這個世界後筱雨無處不在感受著男女之間的區別。來了南灣之後,這種感覺尤甚。
她希望,即便她改變不了她們的命運,至少也能讓她們能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免收病痛的折磨。
然而用何藥,用藥多少,這並非是一朝一夕之間就能夠研究得出來的。這三日,閭大夫和筱雨使盡渾身解數,也只能是研製出一個能夠暫時遏制住病痛蔓延開去的良方,且還不知能夠抑制多久。
饒是如此,這三日裡與筱雨來往頗多的幾位軍妓也對筱雨十分感恩。
當知道她們和死去的胭脂得了一樣的病症時,她們懼怕得臉色青白。
胭脂臨終之前那種無比痛苦的表情深深地印在她們的腦海裡,她們自然害怕終有一日會淪落到胭脂那樣的下場。
而這位秦姑娘,沒有放棄她們,還在費心為她們治療。
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她們感激涕零。
“秦姑娘,多謝你。”喝完一盅藥,一位名為止柔的女子誠懇地對筱雨道謝。
周圍其他喝完藥的女子聽了這話都紛紛圍了過來,其中那位曾對筱雨出言不遜,而被筱雨勒令第一個接受檢查的女子更是不好意思地道:“那日我還對秦姑娘如此不尊重,真是抱歉。我叫墨港,謝謝秦姑娘還肯為我們治病……”
筱雨苦笑了兩聲,躊躇道:“墨港姑娘言重了……”她不知道該不該將為她們治病的最終目的告訴她們。
墨港卻是個明白人,莞爾一笑道:“我知道,我們這些人的命,並不值錢。那些大夫想要治的,是那些因為我們而同樣染上這個怪病的將士們。但就算是這樣,秦姑娘這般盡心盡力地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