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起右手豎起三指,左手放在書上,說道:“我謹莊嚴宣誓,我必忠實執履行四阿哥的教誨,竭盡全力,恪守、維護和捍衛。”我還在心裡接著說了“我的主權”四個字。哼!上帝,我祈禱我能勝利大逃亡!胤禛被我的舉動雷到了,近乎於苦笑道:“你竟然能想出這種花樣?等你進府後,爺有的頭痛了!”我笑道:“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我才不提魚和熊掌呢!我既不是魚也不是熊掌!我就是一位立誓要擺脫雍正大人魔爪的小女子兼小人一名!我奸笑!
胤禛走後,我又開始籌劃,可境況太嚴重了!不分屋內屋外,到處都是不睡覺的人們!蒼蠅飛不進來,蚊子飛不走!我根本無從下手!已經兩個月了,我還做我的小豬——吃、睡、長!
這天中午,我已經嘆了一百八十次氣了。我趴在桌子上,一籌莫展,無聊地拿著筆敲桌子。一個溫柔的聲音笑道:“萱兒很無聊嗎?”不可能是胤禩!他在塞外呢!我一定是幻聽。我沒抬眼,繼續拿著筆敲桌子。那個聲音又道:“萱兒不打算走嗎?”我用兩隻手掩住耳朵,嗐地抬起頭來,說道:“誰……”然而我的目光定住了!
第八十五章 芙蓉泣(上)
胤禩含笑望著我!我一定在做白日夢!我呆呆地望著他半日,才注意到屋裡的丫頭、太監都被明晃晃的兵刃逼到角落裡。我“哇”地一聲哭出來,把滿腹的委屈全都變成號啕大哭。他想把我攬在懷中,我背轉過身子去避開了。他微笑著轉到我面前,手裡多著一方帕子,輕輕替我拭淚。我氣堵聲咽地說道:“你怎麼才來?”他笑道:“來了總比不來好!先走吧。詳情一會兒再說。”
我出門,見守衛均被制服。胤禩保持著溫柔和煦,說道:“你們回稟四哥,格格被爺帶走了。”這是我第一次他聽自稱爺。然後,侍衛撥起劍柄,將守衛都打暈。胤禩拉著我的手,扶我上車。
待車啟動了,我又委屈地嗚嗚哭起來。胤禩嘆道:“不哭了!我們真沒想到四哥……”繼而一嘆,說道:“不哭了。我來了。”我哽咽著說道:“你說不哭就不哭了?”他笑道:“好。哭吧。把這些日子攢的眼淚都哭出來。”我一邊哭一邊說道:“不!我還要留一半給胤禎!”他沒說話,只望向窗外。
一會兒,我哭累了,也感覺好受多了,方說道:“怎麼找到我的?”他說道:“我的人在四哥的書房裡見到了你的信。我查了四哥所有別苑,包括旗下的莊子,最後才確定你在圓明園。”我不滿地說道:“花了這麼長時間才找到我!太笨了!”他嘆了口氣,說道:“笨嗎?你該說四哥太聰明瞭!我們收到的信上都沒有綠豆蛙或者巴布豆,你讓我沒事兒懷疑四哥嗎?”我掩住驚叫,說道:“他沒把我的信給你們?”他輕攏衣袖,說道:“四哥最擅長模仿別人的筆跡,而他模仿皇阿瑪的御筆能惟妙惟肖。”我明白他們不來救我的根源了,不由得從心底湧起寒意。
我訕訕地問道:“現在去哪兒?”胤禩說道:“先到我的別苑住幾日,我再送你入宮。”入宮?我不禁一怔。他說道:“皇阿瑪和太子爺奉皇祖母至熱河避暑,宮中無主,也相對安全。”我說道:“我相信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但是你不論把我安置在哪兒,紫禁城裡都多了一個人,不會有人起疑嗎?”他凝眉望著窗外,說道:“不會起疑,那裡已經十來年沒有別人想起過了,恐怕皇阿瑪二十年都沒去過了。”他的話激起我的好奇心。他沒有回頭,就猜到我想問什麼,接著說道:“我送你到額娘那裡暫住。”良妃那裡!我想問胤禩,又把話咽回去了。胤禩的容顏非常憔悴,眼窩深陷,兩腮也削瘦了許多,發生什麼事了?能使他如此勞心力瘁,又如此愁眉不展呢?
我們剛到一處田莊,卻見一個侍衛向胤禩行禮,附耳稟報了幾句話。他蹙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對我說道:“萱兒,出現了一些值得懷疑的跡象,我們現在就進宮。”我點點頭,又上車。胤禩隔著簾子,遞進一套太監的服色,待我換好,他才上車,又沉默不語。我開始回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忽然想起康熙五十年良妃薨。我“唉喲”了一聲,又忙擋住嘴。他轉問道:“怎麼了?哪不舒服了?”我慌亂地避開他的眼睛,趕著搖手說道:“沒,什麼也沒有。”他輕輕抬起我的下頷,說道:“又說謊。你說謊我們都看得出來。萱兒,在我面前也要說謊嗎?”他們都看得出來?那我這些年與老媽對戰的經驗全都是小兒科嗎?
我垂下眼簾,說道:“你有心事?”胤禩放下手,偏頭繼續看外面。我受不了這種窒息的沉默,只得說道:“良主子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