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摸著林蕊的腦袋,笑眯眯“沒事的,我們蕊蕊只要認真一點就肯定能考上。”
林蕊絕望地盯著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跟她姐打商量“今天就這部分。”
“多了我也不指望你能掌握。”
堂屋裡的電風扇不停地搖著頭,窗戶外的知了嚇得不吭聲,池塘邊的楊柳垂下腰,田埂上的野雞拍拍翅膀,飛走了。
鄭鵬跑下樓,嘴裡唸叨著“要放上海灘了。”
林蕊大喜過望,決定身體力行地支援一波國產片。
林鑫不出聲,只抬眼看錶弟。
求生欲爆棚的孩子立刻扭頭重新上樓“我去看連環畫了。”
“不用,你看電視。”林鑫收拾桌上的書本,招呼妹妹,“我們上樓去。”
林蕊豎著耳朵聽樓下的“浪奔浪流”,心中淚水似江流。
林鑫一筆頭敲在妹妹腦袋上“看書,好好聽題”
堂屋裡頭的老式鐘擺時針從2走向5,“噹噹噹”的連著敲了五下。
林老師在考察完兩位學生後,終於皺著眉頭勉為其難地宣佈下課了。
林蕊一分鐘都坐不下去了,屁股下頭有火燒一樣躥到樓下。
看著電視機裡頭的許文強,她第一次正兒八經地領悟到了發哥的帥氣,果然風度翩翩迷死人不償命。
外婆招呼芬妮吃香瓜。
梳著兩條小辮子的少女卻表示自己得回家燒晚飯去了。
“讓你姐燒啊。”林蕊還惦記著晚上抓知了猴,趕緊拉住人。
芬妮搖搖頭“我姐她們服裝廠加班呢,得晚上十點才下班。”
林蕊下意識地轉頭看她姐。
她聽外婆說,她姐跟芬妮的姐姐前後腳生的,那就是十八歲咯。
從早上七點鐘工作到晚上十點鐘,中途只有午飯晚飯各半個小時的用餐時間。
她突然間感受到了生活的沉重與殘忍,不由自主地鬆開了新朋友的手“那好吧,晚上你別忘了知了猴啊。”
林蕊話音剛落,天空突然間暗下,然後“咔擦”一聲,打雷了。
林鑫看著目瞪口呆的妹妹,忍俊不禁“下雨天留客天,風聲雨聲讀書聲,好好學習吧。”
林蕊想捅破老天爺。
故意的嗎外婆都說一個多月沒下雨了,她一要出去玩,就下雨
外公牽著牛往牛棚走,抬頭看天笑得歡暢“還是我們家蕊蕊厲害,看,龍王爺都賣面子,一來就下雨。再不下雨的話,田裡頭的稻子就要乾死了。”
此刻正是水稻灌漿的時候,再不下雨,今晚他就得去搶著抽水澆田。
院子大門“哐當”一聲響,身穿汗衫的男人滿頭大汗衝進院子。
外公見狀哈哈大笑“怎麼的,我們民兵隊長也曉得我們家蕊蕊叫來了水龍王”
民兵隊長氣喘吁吁,直接一擺手“快,你們趕緊喊桂雲嬸嬸走。馬上躲出去,鎮上婦女幹部來檢查了。”
他抬眼看到芬妮,立刻催促,“快點啊,趕緊帶你媽走。”
正在井邊刷海蝦的舅媽立刻站起身,往圍裙上抹了兩把手,快步朝院門口走“芬妮一個小姑娘知道什麼,我去。”
一陣風吹來,院子上方烏雲蔽日,天一下子暗了下來。
林蕊有點兒懵,下意識抬頭看她姐“怎麼了啊芬妮媽要躲哪兒去”
“不知道。”林鑫搖搖頭,目光落在屋外一堵牆的上。
當她的目光掃到對方准考證的時候,她愣了一下,准考證上的名字瞅著似乎有點兒眼熟。
然而考試嚴重消耗了她的腦細胞,她一時間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在哪兒看過這個名字。
江彬,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眼熟呢
林蕊下意識地問對方“你認識我嗎”
於蘭已經跑過來找她“蕊蕊快點兒,你陪我一塊去。”
後面的考生繞過教室門口的兩人,紛紛出去。
肯定是陽光太熱烈了,她被曬暈了頭。
再轉頭,林鑫看著懷抱小弟弟的芬妮生無可戀的臉,也不好意思再招呼人家把自己妹妹拽回家。
林蕊跟著表弟在養雞場旁晃悠了一個上午。
昨天他們好不容易挖的蚯蚓沒能開始養殖計劃,就被眼明嘴快的雞群分得一乾二淨。
林蕊一邊挖蚯蚓,一邊跟表弟分析“你想啊,雞飼料多貴,養雞成本太高了。咱們要學會自產自銷,雞屎用來養蚯蚓,蚯蚓餵雞,然後再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