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鄒斯河不知道是因為日子有了盼頭; 還是怎的; 熱熱情情地笑起來; 他低喃; 數著還有多久能夠迎來神魔大戰; 道:“這次地點就在別的城池吧。”
“天珍城現在很漂亮,星河也有點喜歡那裡產出的珍珠,就不禍害那一處了。”
醫生:……
其實他們誰都知道,所謂“禍害”,不可能只禍害一處城池的。
禍害的,會是整個大荒三界。
所有生靈都會被迫捲入其中,無法逃脫,也不能夠逃脫。
所以,他們在討論的地點,只是另一人格的葬身處罷了。
想到這裡,醫生又道,“昭惑被星河帶走了,這你們知道吧?”
這次是鄒謙和點了點頭。
他說,“她到底是喜歡過他的,所以帶走再正常不過。”
鄒斯河面上情緒不變,聽到兄長說這話,也未曾反駁,只是撐著腦袋淡淡地笑,笑著笑著又有點失落。
從最一開始,他們就沒有辦法操縱鄒星河的所有情感,那些記憶是她真切擁有過的經歷,他們只是添了把火——在那個虛擬的世界,劃了一片天地,鑄了一個身份,讓他們理所應當地相遇,也讓那蔓延在她心中的愛慾燃燒得更旺。
昭惑是個十足討人喜歡的男人。這一點鄒家兄弟倆都承認——
不,不,不僅僅他。或者說,關山月也是個足以讓人心動的男人。
他們的存在,一個暗藏了人心中最熱情最感性的情緒,是火、是太陽,也是一朵明豔的花;一個融入了人心中最冷漠最理智的情愫,是冰、是月亮,也是一束鋒利的劍。
鄒星河愛上昭惑,實在太過應當,他畢竟是那樣美好的男人,熱情而誠懇,有著赤子之心,善良又閃亮,笑起來動人而惹人沉溺。
便是關山月,也是個剋制理性,有著強大內心的男人。
鄒斯河不止一次想過,若是現實中有這樣兩個男人追求他的姐姐,他一定不會覺得那兩個男人配不上她。
只要她喜歡其中的一個,他們絕對開開心心地將她送到她喜歡的手上。
但沒有如果。
從一開始他就是清楚明白,那兩個人是於她的身體中產生的。
也正是因此,才讓他毫無芥蒂接受他們,接受那兩個在黑暗中將她護在懷中,寬慰她的男人。
……
鄒斯河是見過昭惑與關山月的。
不止在遊戲裡,還有現實中。
五年前,鄒謙和在國外沒能來得及回來,他滿心惶恐回到家裡,看到姐姐蜷縮在一角,低著頭,而醫生無措地攤手,說他沒法靠近她,說她情緒激烈,他無計可施。
鄒斯河慢慢走到她面前,跪下來,想仰頭用手碰碰她的臉,而下一秒,就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屬於另一個人的情緒。
那對眼神不是她的。
它並不柔軟,並不溫和,也並不純真可愛。
相反的,它冷漠、無措,還有點被強行推出而迷茫的閃躲。
那是一個陌生人的眼神。
鄒斯河幾乎嚇呆了,他攥緊手指,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中熱淚滾滾,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良久,他才聽到“他”低低地說。
用的是屬於鄒星河的聲音,但由他說出,卻又有一種莫名的質感,冷而清,寡而珍。
“她害怕。”
“他在安慰她。”
只有他,不善言辭,被迫推出來面對著女主人不願意面對的熟悉親人,手足無措,又尷尬萬分。
那個時候,是鄒斯河與關山月的初次碰面。
不同於任何患有人格分裂症家屬,鄒斯河異常鎮定,一點也沒有畏懼的樣子,他甚至朝他含淚笑了下。在日後的時間裡,若是巧遇兩個男人中的一位掌控身體,他還真誠地道過謝意。
謝謝他們在危機時刻出現,謝謝他們讓她免受更多的傷害。
而後來……
鄒謙和道:“昭惑還會再醒來嗎?”
“不會了。”
鄒斯河閉了閉眼,他捏鼻樑骨,疲憊說。
“除非有什麼重大程式錯誤,我們設定的結果,會讓他在那個世界一直沉睡下去。”
醫生說:“另一位也會是這個結果吧?”
“對。”
醫生有一顆柔軟的心,卻又分明冷漠極了。鄒謙和就聽他道,“那就好,我不希望他們再有醒來的機會了。一切順利,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