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大眼瞪小眼，筷子懸在半空，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艾愛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捋了捋頭髮，坐了下來，低聲說道：“沒事，少喝點也行……”說完，掩飾性地吃了一口餃子。

我開口打破了尷尬：“沒事……我本身就是開酒吧的，喝這點酒不算什麼。”

艾叔驚訝道：“小肖是開酒吧的？在哪啊？”

“江城。”

“江城？”艾叔更為驚訝，“那可是大城市啊，規模一定不小吧？”

“其實……也就那樣。”

艾叔點了點頭，也沒再提喝酒的事情。

見艾愛一直不說話，我主動開口問她：“艾愛，你餃子餡弄得挺好，有什麼訣竅嗎？”

艾愛不語，我有些尷尬，輕咳了兩下，假裝若無其事，

艾叔笑了笑，對艾愛說：“小愛，人小肖跟你說話呢。”

艾愛一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目光看向了我。

我又問了她一遍，她看起來心情有些低沉，眸子裡含著淚，對我說道：“這是我媽教我的……”

我點了點頭，說了一句：“阿姨一定是個勤勞的人。”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我媽就是這樣，餃子做得好吃的人一定不會太懶！”

“我認同。”

在我們倆說話的時候，可就真沒有艾叔什麼事情了，而他也不覺得無趣，只是就著蒜，一個接一個地吃著餃子。

等一盤餃子吃完，我終於問道：“艾叔，就快要過年了，你們這客棧什麼時候關門？”

艾叔一愣，“我們這屬於民宿，只要有客人，過年也照常營業的。”

他又說：“過年也該回家看看了，掙了錢了該放鬆就放鬆，回家看看老人也是應該的。”

我點了點頭，“是該過去看看了，我想我媽了……”

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過多，我主動轉移了話題，看得出來艾愛已經很努力了，不過還是沒能吃完盤裡的餃子，我當然也說到做到，將她剩的小半盤掃個乾淨。

又簡單閒聊了幾句，我主動要求刷盤子，可艾叔說什麼都不肯，把我和艾愛一同轟了出來。

出了門，我笑了笑，對艾愛說：“你爸他……有時候還挺可愛的。”

“可愛？”艾愛想了想，“這個詞用得挺好，可我們都不愛與人爭辯，也不善交流，到了最後，只落得個人善被人欺的局面……”

我感嘆：“所以才不枉我教你啊，要學會改變自己，才能改變身邊的人嘛！”

“這句話說得對。”

我瞟了一眼外面，已然漆黑一片，我好奇現在還下沒下雪，就開啟門簾來到了外面。

看來溫差越明顯，頭腦也就在這一瞬間越是清醒，在開啟門簾的同時，寒氣讓我十分清醒。

所以我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蘇子寒，這半年的時間，對於一對戀人而言，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這其中還有兩個月沒有見面，但卻就在見面的第二天我就主動離開。

這樣來看，也難免她會對我失望，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能跟我說……我本來就平平無奇，在她一次又一次的遷就我之後可能她也累了吧……

所以，我想我們並不需要有誰去主動開口說出“分手“那兩個字，而我們二人，都需要讓這可複雜可簡單的儀式變得更加“體面”……

也許在不久之後，我突然死亡的訊息不小心傳到了她那裡……我想，她會傷心的，畢竟，我也承載了她一部分的回憶……可要說會不會落淚？我不敢保證，可能就會在悲傷之餘發出了一些感慨而已……

我不願意這麼想，可有時候，我又忍不住……就像這場雪一樣，它來得兇猛，可只要肯撒些鹽，即便不需要多麼毒的陽光，一樣融化得很快……我們之間也是，從一開始的不期而遇，到最後的不告而別，一切看起來毫無關聯，又好像在冥冥中自有天意。

我伸出了右手，一片雪花飄落在我的手掌上，一抹清涼在溫熱的掌心處散開，可惜卻傳不了多遠。

艾愛開口說道：“看得出來，你很喜歡雪。”

“是啊，雨，雪……我都很喜歡。”

艾愛掖了掖衣服，把手揣在了兜裡：“我聽說，喜歡雨雪的人，要麼是天真，要麼……是孤獨。”

我愣了愣，看向她：“那你認為我是哪種？”

“我更希望你是前者。”

“可事實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