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的從袖子裡掏出一塊碎銀,往那門子手裡塞過去。
錦衣衛做到這份上,也算是卑躬屈膝了,不過柳乘風現在最緊要的是拿住那天玄子,此時也顧不得什麼,誰知這門子銀子到手,卻是往懷裡一塞,隨即又是冷笑:“你們拿銀子給我,卻是想賄賂於我嗎?嘿嘿……這銀子,大爺收下了,不過叫大爺去稟告,卻是休想,你們也不想想,這兒是什麼地方,侯爺也是你們能見就見的?快走,快走!”
柳乘風愣住了。
原以為這時代大家久受忠義禮信的薰陶,怎麼著也該有點廉恥,可是怎麼自己,盡都碰到這種沒有廉恥的人。
柳乘風眼睛眯起來,臉色已經有些冷了,淡淡的道:“銀子還我……”
門子嗓門大,怒道:“誰拿了你的銀子,你可莫要……”
他話說到一半,柳乘風便如獵豹一樣,攥起拳頭朝他的面門砸過去,這門子反應也快,媽呀一聲,頭一偏躲過去,隨即發出殺豬的大喊:“錦衣衛打人了,錦衣衛要破門而入了,侯府重地,也是你們說進就進的,來人,快來人……”
柳乘風這一下子怒火騰地冒了出來,手指著這門子,大喝一聲:“這廝敢躲我的錢財,只怕與反賊有關係,來人,拿下!”
校尉們早已積攢了一肚子火氣,只是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們卻也知道,一時面面相覷。
倒是那陳泓宇這時血氣也沸騰起來,方才那一巴掌,他可記憶猶新,現在既然百戶百戶大人發話,他二話不說,搶不上去,一腳將這門子踹倒,校尉們見總旗大人先動了手,便呼啦啦的擁上前,圍著這門子拳打腳踢。
連柳乘風也排眾而去,狠狠的在這門子身上踹了幾腳,道:“光天化……深更半夜你也敢搶我的錢,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壽寧侯的看門狗而已,竟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來人,綁起來,拿回去,和那些反賊關押在一起。”
門子一聲叫喊,早已引人注意,再加上毆打和慘呼聲,就更將整個侯府驚動起來,許多侯府的下人,這時候都各自拿著棍棒衝出來,見這門房附近擁簇的是穿飛魚服的親軍,一時都呆住了。若是賊人,他們衝上去打了就是,可是對面卻是錦衣衛,而且一個個凶神惡煞,這時候反而都冷靜下來。
“大膽……”
“是誰這樣無禮,竟敢在侯府家門口打本侯的家奴!”
正在所有人遲疑的功夫,張鶴齡終於在幾個掌燈的奴僕擁簇下,揹著手慢悠悠的走出來。他的臉色鐵青,在這暗淡的燈火中顯得很是恐怖,張鶴齡是什麼人,從來都是自己欺負別人的角色,現在這不知死的百戶,原本想著打發走就是,誰知竟敢在這侯府門前行兇,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他的面子往哪裡擱?…;
“全部住手,把人放了,你們是什麼人,哪個是柳乘風?”
張鶴齡顯然有點兒氣急敗壞,以至於連說話都有點兒語無倫次,嗓音都略帶幾分顫抖。
侯府的僕從,不自覺的將張鶴齡擁簇起來。
而柳乘風也站了出來,朝張鶴齡呵呵一笑,隨即作揖道:“下官柳乘風,見過侯爺。”
張鶴齡冷哼,輕蔑的看了柳乘風一眼。
柳乘風倒也不以為意,隨即道:“侯爺,下官今夜緝拿亂黨,這賊人卻是被侯爺的門人放入了侯府,下官為了侯爺的安全,也為了防止這賊人混入侯府之後對侯爺不利,因此特來拜謁。”
張鶴齡冷笑:“我這裡並沒有什麼亂黨,也沒有什麼反賊,你帶這麼多人來要做什麼?立即滾出去!”
柳乘風微微一笑,道:“侯爺三思,這件事關係重大……”
張鶴齡打斷他道:“你若是再不滾出去,本侯明日就進宮,參你一本,莫以為你與太子有些關係,就可以在本侯面前放肆!”
柳乘風的笑容僵住了。
月夜下,那笑容漸漸冰冷,隨即,眼眸中掠過一絲冷意。
柳乘風昂起了頭,手不自覺的握住了劍柄,直勾勾的看著張鶴齡,正色道:“反賊是下官的屬下親自看他進來的,現在侯爺卻告訴下官,侯府裡並沒有反賊,侯爺,我大明朝的國舅雖然尊貴,可是窩藏包庇反賊,卻是以謀反無異,侯爺不要自誤的好。”
這才沒有說幾句好話,姓柳的就敢汙衊張鶴齡是反賊了,張鶴齡不由哈哈大笑,道:“你說本侯爺是反賊,那麼我告訴你,我就是反賊,你又能奈我何,那天玄子,也就在我的府中,本侯不但窩藏,還要待他如上賓,你一個小小錦衣衛百戶,仗著幾分宮中聖眷,也敢在本侯面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