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很好吧。”
“大家都這樣以為,”太夫人微微一笑,“我也一直努力讓大家都這樣想。但其實我心裡有幾句話從沒對任何人說過,那就是我一直在後悔,我不該嫁到魏國公府上,我也一直在嫉妒,嫉妒梅氏能得到國公爺的喜愛,甚至寧願陪她一起死。”
“你相信嗎?如果我能重新選擇,我寧願做梅氏而不做魏國公夫人。”
枇杷直直地看著太夫人,她還是太小了,對於□□一無所知,所以無法理解太夫人為什麼會寧願做梅氏而不願做魏國公夫人,但她卻清楚地感覺到了太夫人話語中的蒼涼,“對女子來說,男人的寵愛才是最重要的。”
是嗎?枇杷原來已經被太夫人的感悟打動了,但是她卻又不贊成最後一句,也許男人的寵愛是很重要,但對於枇杷來說,她不會靠別人的寵愛而活著,她從來都更喜歡靠自己。
只聽太夫人又說:“你想想澤兒對你是不是情真意切?他寧可得罪田令攸也要將你接到府裡,而且還為你的將來做了最好的打算,眼下他雖然娶不了你,但是他心裡只有一個你。”
原本枇杷並不確定,現在卻突然清醒了。如果王澤真自己子做最好的打算,那就不應該讓自己做妾!。按本朝律法,“妾乃賤流”、“妾通買賣”,甚至“以妾及客女為妻,徒一年半。”
就算將來王澤真有辦法讓自己重新成為正妻,也能逃脫以妾為妻之罪,但是自己做過可以被隨時賣掉的賤流之妾也永遠不能改變。
就比如王淳不喜歡青河郡主,但是在青河要與他私奔之時都寧可將她捆起來送回京城,就是為了保住她的名聲!最起碼,他是尊重青河的,只為這一點枇杷就很感謝他,也覺得永平公主應該感謝他。
儘管不知道王大哥有多少難處,但他只為了他的難處就讓自己不要尊嚴做一個下賤的妾室,即使為了幫自己,其實也是自上而下地俯視、羞辱自己。
玉枇杷從小到現在還沒有被人如此輕視過呢,她越是清醒越是覺得自己被王澤瞧不起了,這於她反倒是最受不了的,一時間她羞愧難當又氣憤難奈,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心灰意冷。鎮靜一下,她第三次對太夫人斬殺截鐵地否定,“不!”
感覺到枇杷的堅決,太夫人將身子坐得更直了,嘆了一口氣,“這些話我本不應該對你說的,只是你讓我幫你出主意,我便隨口說了。罷了,我也乏了,你下去吧,明日我同你母親說話。”說著示意身邊的老嬤嬤送枇杷出來。
枇杷立即感受到太夫人高高在上的姿態,帶著不快和疏離,臉上更加火燒火燎的熱了起來,女孩子家的親事本就是應該由父母作主,雖然母親一定會問過自己,但都是背地裡的,當著別人的面,她一向讓自己迴避,而自己也一向不願意嫁的。
但是今天是怎麼了,自己竟然與太夫人說了這麼久婚嫁之事!自己早應該拿要聽父母的話反駁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竟然沒有想到!
枇杷羞愧萬分地退了下去,王家早有人給她在太夫人正房一側的耳房裡準備好了住處,一應用品也備得分外整齊。
簡單洗漱後,劉嬤嬤瞧著枇杷神色不對,便一面幫枇杷脫下大衣服一面小聲問:“太夫人與小姐說了什麼,怎麼這樣久?”
枇杷已經努力板住臉不讓自己流露出任何表情了,她從正屋出來就沒有出聲,現在依舊不想說話,只擺了擺手,“別打擾我,你們先睡吧。”畢竟是在王家,劉嬤嬤便也不再問了,帶著侍女在枇杷的屋外守著,楊夫人將枇杷交給自己,自己怎麼也要警醒些。
裡間的枇杷卻根本躺不住,她在黑暗中重新坐了起來,抱住雙膝將頭擱在上面一動不動,只有眼淚無聲而又不停地流了下來。
先前只要有人提到親事,自己連問都不問就會回絕了,這一次她竟然先跟著太夫人的話語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難道只是因為太夫人說的是做妾而不是成親,自己才被她牽引著走了一段大彎路?
可最後又被太夫人輕輕一句話擋了回去,給了自己最大的羞辱!
枇杷心裡真是被油煎著一般的難過,自己怎麼會犯這麼大的一個錯呢?雖然是太夫人用巧引得自己,但真正的錯誤還是自己犯下的。
枇杷越是難受,越是要將事情想明白,欺騙自己是沒有用的。她終於對自己承認了,王大哥與別人是不一樣的,對太夫人的勸說,自己最反對的不是嫁人而是做妾!也許如果王大哥真向自己求親,自己並不會反對?
那麼自己是想嫁王大哥的?不,自己從沒想過嫁人,只是把王大哥當成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