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為什麼自己連掙扎都懶得掙扎,大概他的覺悟就是如此,就算他明白,奉獻出自己的生命,其實根本毫無意義。
但他還是想起了一年前沈沉在那次爆炸事件中挺身護了自己一把這檔事,一年裡,他從未忘懷,哪怕兩人都沒有遭受什麼人命關天的重傷,他還是覺得自己虧欠了他,讓他落下了病根,乃至出現了J,哦他甚至不能確認J是在那時候出現的,但是J不明確回答他他也就沒繼續追問,搭檔了這麼久,到底還是不瞭解他,真是不應該啊。
顧朗不甘心的閉眼,腦子像走馬觀花般倒帶著無數的場景,據說人在死前都能感受到這樣美麗的景象,已追悼曾經。
原以為都是些無關緊要的蒼白人生,顧朗卻看到了許多那熟悉的身影。說來也是,他生命的好長一段時光,都有著這個人的陪伴。期初分明冷冷清清不敢靠近像個小徒弟般,後來卻會對自己無賴耍皮,幫著打掩護,成了替自己出面的“外交官”,看他似是嬌嘖實是嫌棄的鄙視,又有如是孩童般淺淺的睡顏,那個柔軟到讓人留戀的頭髮,大概這輩子是摸不到了吧。
顧朗的手指幾不可聞的抖動了下,喜歡嗎 ……
他的記憶定格在那個人薄冰又微顫的雙唇上,直到那時才猛然看到他的弱小,心疼的讓人無法放開。如果還有機會,也許會跟這個人告白吧,畢竟現在才發現,原來是這麼喜歡嗎。
顧朗費力的勾起嘴角,感覺到不知何處流淌的濡溼的液體,大概,是自己的血吧。
J鬆開手,沙發上的人沒了支撐力像根羽毛般輕晃晃的倒在了一旁,已經殺了他… 意識到這個結果的J,手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著,沒想到身為連環殺人犯的自己居然也有這麼膽小的時候,果然是因為殺了不該殺的人嗎,他用手緊緊抓著沙發,彷彿將指尖嵌入了沙發的內部以來控制自己的抖動,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卻驀地模糊了眼睛。
“誒?”
他不敢輕易放開自己緊繃的手,並不想直面自己的軟弱,可眼睛裡的淚珠子卻跟斷線試的掉落不停。
“為、為什麼會這樣?”
J佝僂著身子,看著已經沒有氣息的人,瞬間洶湧出來的悲傷像要將他轟然擊潰般,這種溺水式的感覺他是頭一次體會,哪怕王肖希的逝世,也並沒有讓他這麼痛苦,他以為那個人已然是他最有感情的物件。
是沈沉吧,一定是沈沉吧。畢竟是自己喜歡的男人,死在自己手裡才會這麼痛苦吧。
J順著沙發背蹲了下來,鬆開手半會,轉過身坐在了地上,他拼命仰著頭,嘴咧的很大,笑起來尤其僵硬,“哈,廢物,你也是別哭了。該死,你再這麼哭下去,我可怎麼幹活啊。”
J不停自言自語,也不清楚到底是在跟自己說話,還是跟體內的沈沉:“你等著被抓嗎,你在這麼下去,只能等著進監獄了,你知道嗎?”
“喂,動起來啊。”
“喂…你不是這麼脆弱的人啊,J。”
他說著,終於將手掌覆向了自己的雙眼,漆黑的世界頓時讓他感覺到很是安心,他頭一次這麼祈願,自己就這麼永遠沉睡在沈沉的意識裡就好,已經不需要再醒來。
作者有話要說:
☆、黑狐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不到十分鐘的時間,J慢慢的站了起來,他低垂著腦袋錶情呆滯,但是心裡頭清晰的很,他不能在這繼續耽擱,顧朗既然已經來到這兒,其他警員上門也只是時間問題,他還有事情要做。
他走到沙發跟前,面無表情的從顧朗的兜裡掏出了他的手機和車鑰匙,甚至連餘光都不再施捨一眼,隨後拎上自己的作案箱,關了燈走出屋子,輕輕掩上了門。
J將顧朗的手機開機,不意外的湧進來許多的簡訊跟未接來電提醒,統統來自於梁陌,他也懶得一條條開啟細看,能想象的到顧朗到底跟梁陌說了什麼內容,他只是邊走邊將手機從靜音震動調成了全無,隨後鎖屏放在了兜裡,沒大會這個電話又暗戳戳的亮了起來,但只有那個不斷閃現的螢幕,像是無聲電影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現在手裡倒是揣著3部手機,活像一個暴發戶,但是那個一直被他用來作案的手機這會卻安分的被壓在了箱底沒有再拿出來,反而他頭次拿出了沈沉慣用的那個電話,衝著熟悉的號碼播去:“…我是J,你已經到了嗎。”
“我現在就過去。”
“別被發現了,小心。”
“我有分寸,你只要幹好你的任務。”
莫名其妙的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