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它!”她臉若冰霜,來到床榻前,一手去幫扶正在起身的李承訓。
李承訓蹭著身子,笑嘻嘻地半坐了起來,接過水碗,一口喝了個乾淨,眉開眼笑的瞅著她,“墨衣,原來這般好看!”
賈墨衣瞪了他一眼,“你少貧嘴,好了傷疤忘了疼,你真信那鄒鳳熾的鬼話?”她也是江湖上打滾這許多年的人,對於鄒鳳熾、石萬三,這些人的心計手腕早有耳聞。
“我琢磨著,其說的有七分真,三分假,足以魚目混珠哄騙皇帝!”李承訓翻著白眼,想了想,說道。
“你肯定皇帝不會是知情者,是主謀?”賈墨衣來自草莽,可不管皇帝是誰。
“這已經不重要,無論誰是主謀,我畢竟還活著嘛,而且還算是因禍得福,找回了我的墨衣,這我還得謝他呢!”李承訓自嘲地笑笑。
“怎麼以前沒發現你這麼無賴?”賈墨衣被他逗得也笑了出來,她輕坐於床榻旁的木凳上,“那這事兒就這麼算了?你真的不想知道真兇是誰?”
李承訓深吸一口氣,目光深邃地望向遠處,可惜目之所及,僅能到達門口的位置,而後他又撥出這口大氣。
“關鍵是阿房村的村民,到底是不是被鄒駝子給滅了族,我日後一定會去探查清楚,若真如鄒駝子所說,其是與村民商定的計謀,那還算其有些仁心,那他坑害我的事,就此作罷。”
“那若他說的是謊話呢?”賈墨衣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他,那眼中透露的不是無知,而是老辣。
“若是鄒駝子在欺瞞我,那我一定會查出此事的來龍去脈,若是駝子乾的,我廢了他,若是皇帝背後主使,我也要給村民討還一個公道。”李承訓話到此處已經無需多言了,都是聰明人,隔牆有耳的事情,還是不得不防的,畢竟磚木建築是不隔音的。
賈墨衣莞爾一笑,看來自己心中的那個李無名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改變,既有容人的大度,也有恩怨分明的真性情。
“墨衣,去休息吧!”李承訓真的很心疼她,柔聲勸說道。
“我不累,無名,你以後有什麼打算?”賈墨衣面對如此複雜的局面,還真是有些措手不及。
“安心休養,而後給皇帝辦差,”李承訓回答的很輕鬆,眸中迸發出一種光彩,他確信賈墨衣懂他。
賈墨衣當然懂,她含笑點了點頭,他們在幽州城破敵突厥時,日日在軍中磨礪,可以說對方的一顰一笑,雙方都看得懂。
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由扳指引起來的,而皇帝救他的用意也不單是因為他是駙馬那麼簡單,其用意不言自明,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間,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點。
所以,李承訓不便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意圖,他擔心隔牆有耳,他知道,自己與李世民又已經進入到一種博弈的狀態。
一連幾日,李承訓可謂忙得不可開交,每日上午、下午,三大掌門會來給他運功療傷,晚間的時候,他會指導太醫為自己施針用藥,夜深的時候,自己則會打坐練氣。
他的身子在這種精心的調理下,康復得很快,外傷雖未全部癒合,但骨肉已長得結實,受傷的內臟並沒有壞死,這是三大掌門真氣的功勞,至於內息真氣,他也恢復得七七八八了,畢竟他身負易筋經與太虛荒兩大奇功,調理真氣經脈,瞬息間的事情。
賈墨衣在旁看著李承訓一天天好起來,這懸著的心才漸漸安穩下來,他知道無論遇到什麼風險,只要眼前的這個男人在,那多半會化險為夷,至於李承訓傷好之後,要做什麼,她始終沒問,她知道只要夫唱婦隨便夠了。
第七日,李世民又來看李承訓,但與以往不同,其鬱鬱寡歡的臉色明顯,就連他身邊的太監也都是愁眉不展。
“陛下,不知何事憂愁,無名願為陛下分憂解難!”在皇宮內院,所有人都要夾著尾巴做人,李承訓也不例外。
“無名,朕有一事想請你幫忙!”李世民也不客氣,但他居然與臣子這般說話,那其實是相當客氣了。
“無名請旨!”李承訓說完,便要跪拜,這正式的請旨,當然要跪迎。
李世民卻雙手將他攔起,“無名,這是朕的私事,不關乎國家,你不要多禮。”
李承訓見說,不再跪拜,卻雙臂垂肩,一片恭謹。
李世民笑著指點道:“你這個傢伙,狡猾得緊,面上向來對朕恭敬,卻總是做些令朕尷尬的事情。”
聽這口氣,李承訓知道這是皇帝在調侃自己,以示親近,“陛下,這你可冤枉臣下了,無名對皇帝可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