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緩緩道:“世間很多事情不能用常理推斷,但是我總想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不是我的母親。”
他這樣堅定倒是讓皇上想不到。
陛下抬頭看向了容湛,問道:“有區別嗎?”
他非常平靜:“是與不是,又哪裡有一點區別呢?容湛啊,你不是一個感情豐厚的人,所以我們其實也沒有必要太過糾結她究竟是什麼人吧?就算她是你的母親又如何,她一樣曾經刺殺了你,是與不是,真的不用考量太多。有些人註定了要死的,何必又要堅定的分辨出這人是誰呢?我以為,你不是一個矯情的人,更不是一個會注重這些的人。”
皇帝十分的安靜,就這樣看著容湛,表情帶著些高深莫測。
也不過就是那麼一瞬間,容湛彷彿明白了什麼,他突然說:“原來……您早就懷疑了。哦不,或者說,您早就知道了。”
皇帝笑了起來,他說:“只有你趙王叔愚鈍,以為自己找到的是真的俞曉妍。”
他看向了書房裡那幅畫像,說道:“當年俞曉妍很小心,不過還是有一些字跡流出,像是這幅畫,你以為朕為什麼要留著?不過是朕發現她的字跡有問題,故意留下做一個佐證罷了。你趙王叔當年年紀小,並不知道。他以為自己找到的是俞曉妍,其實……呵呵。”
容湛恍然想到當初趙王爺斷定西涼王后是俞曉妍,就是靠著俞曉妍的字跡和這幅畫,但是又不知,原來這幅畫是本身卻又是皇帝用來以後戳穿俞曉妍身份的一個證據。
容湛笑了起來,笑容越發的大,以至於後來前仰後合,竟是不能控制自己。
他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果然是陛下。”
容湛盯住了皇上,認真道:“怪不得我們嬌月讓我來見陛下,現在看來,果然人生處處有驚喜。”
皇帝沒有言道更多:“朕不說她的身份自然有自己的考量,她的作用也很快就要完成了。”
容湛瞭然:“她與西涼有勾結,您期待她往西涼傳遞訊息。”
皇帝微笑:“不是期待,她已經做到了。湛兒啊!”
皇帝從龍椅上走下,拍拍容湛的肩膀,說道:“朕知道你有很多的艱難,但是身在皇家,總有那麼多的不得已。”
容湛沒言語。
皇帝又道:“也許你今時今日不懂,但是往後你總歸會明白的。”
容湛:“我知道,只是不能理解。”
理解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俞曉妍的結局已經可以預見了。
容湛感慨道:“陛下果然是陛下。就是與我等凡人不同。不過……倒是也好,您親自對俞曉妍動手,我倒是省了不少事兒,也放心了了不少。若讓我親自動手,總歸有些艱難的,但是有人代勞,我倒是無需想那麼多了。”
皇帝倒是看著容湛,說道:“其實朕倒是有些感謝俞曉妍的。”
他淺淡的笑,只是這笑意卻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不過容湛盯著皇帝,還是明白了一二。
他道:“您該不會說,感謝俞曉妍為您生了我這樣一個好兒子吧?與您和她一樣冷血,倒是讓你們覺得血脈有了些延續。”
皇帝哈哈大笑,這次是真的笑了出來,笑夠了,他問:“不可以嗎?”
容湛頓了頓,頷首:“可以。太可以了。”
皇帝微笑:“那就是了,所以朕還是很開心的。行了,你下去吧。”
容湛告辭離開,十分有禮。
皇帝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他問:“蘇嬌月知道你恨不得俞曉妍死嗎?”
容湛並不樂意與皇上說起有關嬌月的事情。但是眼看他這樣問了出來,緩緩道:“知道,那又如何呢?俞曉妍對她來說不是什麼親人,而是一個會殺她丈夫,會在西涼與慕容九算計她的人。你覺得她該心存善意嗎?我想,陛下也不需要她心存善意吧?您不是就喜歡冷酷無情的人麼?”
皇帝微微垂首,半響,抬頭看他,緩緩道:“蘇嬌月這種人,看著熱情洋溢,其實骨子裡透著冷,她對自己看中的人可以掏心掏肺。對自己厭惡的人可以痛下殺手。”
皇帝如此點評,容湛並不樂意多聽他說嬌月的壞話,在他看來,他們嬌月才是這樣的人。她就像是一個小仙女一樣,哪裡會是這樣的人呢!
可是這樣的話沒有必要在皇帝面前說,他怎麼想是他的事情,並不會影響嬌月一分一毫,他委實是沒有一點必要的。
容湛看著皇上不言語。
皇上又道:“朕選擇你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