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四人願降,周同便吩咐他們各自回到軍中遣散手下,然後即刻回到原籍,那四個人聽了一個個的磕頭領命離去。
見他們四人離開,薛罡忍不住擔憂的問周同:“殿下難道就這樣放虎歸山?若是他們回到軍中又生叛亂我們又該怎麼辦?”
周同搖搖頭,說道:“雖然我們今夜能夠擒住他們,但是即便將他們捉住,他們手下的軍士也未必會降,令我擔憂的是那個呼延保保並沒有來,加上那個神秘的軍師,所以只能放他們離去,希望他們能夠考慮清楚利害關係真的能把大軍撤走。”
一旁的徐禁趕緊叩首說道:“屬下無能,派人去請呼延保保時,豈料那戎狄根本不予理會。”
周同笑了笑對他說道:“這事並不怪你,你不用跪著了。”然後又吩咐他收攏前軍甲士,然後揀選那些能戰願降的駐守原地嚴密監視中軍動向。
這邊四人狼狽的一路逃回各自軍中,那膽小的富紳當即帶上家產拋下部卒連夜逃得無影無蹤,那山匪也悄悄聚攏了以前的弟兄,打算再潛回去原來的山頭繼續去做個原來的逍遙大王。他手下不解,問他:“當家的何故現在要逃,咱們在這有權有勢,更有大把的姑娘,等到攻下了京城,裡面金銀美女可是無數,說不定老大你也能弄幾天皇帝噹噹。”
只見那個大當家滿臉橫肉,生氣時侯臉上兩道蜈蚣樣的刀疤一抖一抖的,聽見手下這話狠狠地一巴掌掄過去,只打得那人眼冒金星,在原地轉了好幾個圈,只聽大當家惡狠狠的說到:“放你孃的狗屁,那些個手裡有兵的官老子,已經一個個的打算歸降朝廷了,他們打回原籍繼續去做官,咱們呢,再待下去肯定腦袋都不保,你他孃的為了褲襠裡的那點事連腦袋都不想要了。”
被打的手下捂著臉,滿臉委屈哭唧唧的問:“那大哥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咱們搶來的那些東西又怎麼辦呢?”
匪首想了一會,說道:“你就暗中通知咱們原來那些弟兄,把能帶走的都帶走,帶不走的就扔下,至於女人嘛,”說到此處匪首眼裡露出一抹狠厲,說道:“願意跟咱們走的就帶上,那些不願意的……”就拿兩指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下。
手下那人會意,正待跑出去,就聽他又吩咐道:“我帳篷裡那四個不論死活都要帶走。”
手下回了一聲喏,就急忙跑走了。
原度遼將軍之子張崇,回到軍中,吩咐收攏手下,準備向齊軍投降,他手下那些軍士原本就是被迫,聽到朝廷願意赦免他們,一個個恨不得馬上插上翅膀飛回甘州。
而護憲校尉崔胤回去,先是默默地在自己帳中來回踱步,然後吩咐手下找來了自己在上城時擄來的軍師。
當這位身材清瘦個頭不高嘴上留有一字須的青年走進帳內時,護憲校尉崔胤正焦急的走來走去,看到青年進來,急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崔胤看著自己眼前這個姓奚名仲字百里的年輕人,據說他原本是冀州常山人士,因舉仕屢次不中才跑到上城當了個教書先生,崔胤憑著數十年在邊軍中的摸爬滾打,一眼能看出這個飽讀詩書的儒士居然有用兵之才,所以才用一城鄉民的性命換來了他相助。
他崔胤是個有大抱負的人,不像那些靠著父輩功績廝混在軍中的二代,從四品的護憲校尉是他用軍功一點點掙下來的。
崔胤自詡有遠見,深知靠著這十幾萬烏合之眾絕不可能扳倒一個百年底蘊的帝國,所以他早早的給自己留下了後路。
從一開始崔胤就將自己的兵馬駐紮在高陵隘口,一旦生變便可提前引兵入上郡,沿石河穿過幷州到雁門,一旦過了雁門關往北就是匈奴之地。沒錯,崔胤是個有野心的人,區區四五品的小小校尉他是不放在眼裡的,而且他是個能看清大局的人,他明白大胥一百多年從未動搖過的根基而今卻被一個王弼漸漸地腐蝕了。
所以崔胤等到了這個機會,相對於那個曾經是匈奴人的呼延保保,他卻是與河套草原上的匈奴書信往來最為密切的人。因為他一早就打算好了,趁亂越過幷州逃往關外,等到中原大亂之時再借著匈奴的勢力一舉入關成就一番偉業。
因此他與別人不一樣,其他人攻破城池搶女人搶金銀時,他崔胤搶的只是馬匹糧食,於是他私下裡藏下近五千匹戰馬,早早命人帶到北方接應他的大軍。
此時此刻,他需要一個人來給他肯定,必然如此,他需要一個人來給他的佈置做出肯定的結果,同時也需要人給他一個這麼做的理由。
當他把今晚發生的一切都告訴給奚仲的時候,只見這個不到三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