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啟話音剛落,只見那小兒子周洄滿眼放光的喊道:“殺,殺……我過去殺了他。”
漢王周啟笑的更加大聲,他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你安靜一會,我馬上就讓你二哥帶你去玩打仗殺人。”
高興的周洄立馬又拉住二哥的衣角來回擺動,只是這回嘴裡不再嘟囔。
這邊周啟哄完自己的小兒子,然後看向另外兩個兒子,問道:“怎麼樣,你們誰想出來了。”
二王子周泗用眼角餘光瞥了瞥自己的大哥,然後輕微的嘆了一口氣走上前說道:“孩兒有一個辦法,可以緩得過一時。”
周啟笑著看了看他,說道:“那你就說說看。”
周泗點了點頭,然後看著大哥和父親緩緩說道:“咱們豫州雖然明面上只有六萬大軍,但是父王這些年來私底下募兵近二十萬,我相信王弼心裡也是清楚地,不然就不會讓父王帶兵去阻擋那十萬齊軍。”
周啟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周泗想了一會,繼續說道:“不知父王聽沒聽說曹芳開城投降一事。”
周啟點頭說道:“正因如此,曹芳讓齊軍輕易的過了秦嶺天險,王弼這才慌了,到處募兵勤王。”
周泗又說道:“那麼父王一定聽說了王弼派去增援襄陽的八萬大軍此刻正停在半路上。”
周啟眼前一亮:“你是說……”
周泗點了點頭說道:“父王只須上一道奏表,就說豫州兵少將寡,若要父王出兵只須將這八萬人交由父王統領即可。”
周啟聽完不由哈哈大笑,整個人也從榻上坐了起來,他用讚許的目光看著自己的二兒子,說道:“到時候我豫州就可以不動一兵一卒,只用這八萬人去跟那齊軍拼殺,到時候不論勝敗,都跟咱們沒什麼關係。”
周泗這時候卻說道:“這樣也不妥。”
周啟哦了一聲,眯起眼睛問他:“有何不妥?”
周泗想了想,還是說道:“畢竟朝廷下旨是讓父王出兵,即便父王要來這八萬人,也還需父王指派一名得力將領前去領兵,這樣才不被王弼所詬病。”
說來說去,周啟聽得明白,他話中所指,能夠代表漢王的人恐怕只有一個,就是世子周泛了。
想到這裡這位藩王眯起好看的眼睛,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看自己三個神態各異的兒子,只看到樸實的老大一直彎著腰仔細聽父親和二弟的對話,中途沒有插一句嘴。
而說完這番話的老二,不僅死死的低著頭,而且周啟能夠清楚的看見他後脖頸上密密麻麻的一層汗珠,以及那憨憨傻傻的老三,他的世界沒有兄弟間的勾心鬥角,有的只是盼著二哥早些帶他出去玩,出去——殺人。
許久之後,這位目前來看權勢最大的藩王才緩緩地說道:“就按你說的辦,至於由誰領兵……”說著他把目光放在世子周泛身上,說道:“就由泛兒你帶上豫州兩萬親軍前去,倘若有什麼閃失,我想那小齊王周同會念及當年我救他一命之情,不會為難於你的。”
然後又對二公子周泗說道:“泗兒今日獻得好計策,為父也不知賞你什麼,這樣吧,為父剛才答應了讓你帶你三弟去玩,你就先帶著他去,容為父想想,給你些什麼賞賜才好。”
一時間在場的父子四人生出三種心思,周泗抬起頭來看著不知想什麼的大哥以及帶著一臉笑意的父親,只是說道:“孩兒領命,孩兒就先告辭了。”
然後與那同樣領命而出的兄長周泛,一齊踏出了王府大殿。
在旁人來看,漢王家的三位小王爺,永遠都是那麼兄友弟恭,永遠的和和睦睦。
以至於世子周泛理所應當的繼承王位,而他的兩個弟弟理所當然的輔佐著他保住他們漢家的這份遺產,乃至於十幾年來,連漢王周啟似乎也漸漸地放鬆了警惕,偶爾的時候他會忘了,出生在帝王之家的孩子,最先要面對的,就是兄弟鬩牆。
正如千百年前一位有為的實幹家喊出來的那句口號一樣“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這句話極大的激勵了後世那些前赴後繼為了心中理想和信念敢於挑戰權威的一批又一批的實幹家。
然而他們之中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當他們嘴裡喊著這句勵志的口號奮不顧身的衝鋒在為了理想為了信念為了權利而鬥爭的路上時候,他們中那些大部分人只不過成為了另外一批“王侯將相,有種乎。”的起步基石。
所以說年輕的人們極易被煽動,有的時候一股熱血湧向頭頂的時候,別人給你一個看起來可笑至極的目標,你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