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吸納進去拿著鐮刀扁擔的流民,以及趁勢而入的匪寇,打著討要餉銀殺光京城裡那些腦滿腸肥的官老爺的名號,一路摧枯拉朽般堆到一起,直奔京城而去。
其間有甲冑破爛兵刃生鏽的邊軍,還有衣不蔽體手持鋤頭棍棒的饑民,身上全扛些破破爛爛的瓦罐。這些人一個連著一個,一群連著一群,流淌起來就像一條長長的河,偶爾濺起水花拍在岸上乾涸也沒人在意。
流民亂糟糟的從一座座城池繞過去,留下一地的黃土。亂軍踩著黃土,踏起濃濃的黃沙,踩著堆積得跟城牆一般高的屍體跳進城內,他們搶光了糧食,殺光了活人,燒光了房舍,一路走下來漸漸從十幾萬走到了幾十萬。
只是前面不到一百里地,就能看見心心念唸的京城大門。
頭天夜裡,這群人聚在一起一片片的燃起火堆,紮起來連綿幾十裡的營寨,等到第二天早上,赫然看見對面十幾裡外,幾萬盔明甲亮的大軍已經嚴陣以待了。
亂軍聚起來,每個人不過貪圖些蠅頭小利,他們雖然仗著人多攻破過城池,但是一看見駐紮成寨的軍隊,大部分人還是一窩蜂做了鳥獸散,轉眼之間,便跑乾淨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