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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月大宗年紀已老,白髮垂肩,臉容陰鷙若鷹,衣飾極為乾淨整潔,揹負著橫行東瀛的水月刀。水月刀自然就是武士刀的款式,刀柄刀身均比常見的刀具要長。他肅立於鬼王府的屋頂上,直面府中廣場,道:“素聞鬼王虛若無乃明室第一強手,本宗則為幕府首席刀客,今本宗不遠千里涉洋渡海而來,但求能與虛兄決一死戰,於願足矣!”

鬼王府和怒蛟幫的關係沒有像應有的那樣好,基本上是各幹各的,偶爾互通聲氣。此時府中除蘇芒外更無外人,讓她感到有點可惜,看不到年輕一代圍毆水月大宗的場面。

虛若無本是不擇手段的人,否則也不會同意淹死小明王。之前蘇芒和他已達成默契,約好只要水月大宗現身,就一定會殺掉這個大敵。若有人說以多欺少勝之不武,就把他扔去對抗魔師宮或天命教的前線。

是以水月大宗的話剛剛說完,只聽一聲女子口音的輕笑,蘇芒人如輕煙,掠向水月大宗所在的位置。

她掠上去的姿態十分美妙,不帶半分殺氣,水月大宗陰沉的神色竟為之一動,轉為些微驚愕。水月刀不知於何時高擎半空,一線刀鋒電射而出,刀勁透鋒而下,撞進一團溫柔明亮的劍雨中。光點彷彿被這一刀劈得活了起來,隨著細雪飛蕩飄零,然後化作光流,滑向與水月刀相反的方向。

用武士刀的人多走凌厲狠辣的路線,水月大宗不是例外。蘇芒卻搶先動手,壓制他不可一世的氣度,然後又用水之柔勁化解刀鋒上詭異的內勁,頓時讓他不能像通常那樣凝結用刀的氣勢。他想以精神攝住蘇芒的心魄,卻發現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時機。

雙鋒相交,試探已經結束。兩人懷著相同的心思,刀劍上同時生出橫拉之力,只聽一聲巨響,氣浪以他們為中心向外擴散。水月大宗侍從偷襲蘇芒的暗器被氣浪捲起,反擊回去,令他們四人狼狽不堪地閃躲著。

水月大宗沉馬坐腰,水月刀倏然消失,刀化長虹,從虛空中破出。蘇芒心知他的刀道霸道絕倫,急催劍氣,眼都不眨一下地迎了上去。

剎那間,劍嘯刀鳴。

雪花本從空中簌簌而落,被氣勁裹挾,頓成風雪之勢。細微的雪片上附著強大的力道,變得如銅鐵般堅硬,繞著劍光旋轉舞動,將蘇芒的身影死死遮掩其中。

水月刀以水月為名,正是它具有水中明月那虛實難測的特質,看似是實打實的神妙招數,實則只是幻影。幻影之下,另有真正的殺招,速度變幻莫測,配合上他飄忽瞬變的步法,難怪在東瀛莫可匹敵。

但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對手竟已消失在風雪之中。

應天府位於長江之南,氣候溫暖,此時不太大的雪勢竟似被蘇芒的劍所控制,驟然急舞,挾著一股龐大的壓力,向水月大宗劈頭蓋臉罩了下來。

水月刀法極重與自然的配合,出刀時站在上風處最佳,但風向已隨劍鋒的遊弋改變,漫天風雪夾雜森寒劍氣,聲勢懾人。他生性勇悍,絕不因這奇妙的畫面而露出半分破綻,展開詭奇的步法,一連數刀,虛實難辨地劈進風雪中。

如此一來,水中月的幻影已是全然無用,他反而要竭盡全力去感受對方的存在。

他的功力提升至極限,只覺眼前耳畔,全部都是風雪呼嘯的錯覺。千萬股狂烈的刀氣湧出,水月刀劃出優美飄渺的弧度,形成一個弧形的氣罩,硬是隔開了撲面而來的雪粒。

逝水劍錚的一聲擊在了氣罩上,一擊之後,兩人同時變換位置。雪花片片飛散,蘇芒毫髮無傷地出現,好整以暇地看著水月大宗。這短暫的一眼,莫名其妙地讓他心頭一震,看著千百朵劍花光點從她手中綻出。

四侍已和鬼王府的人交上了手,迄今為止,水月大宗根本無法從身法上佔到便宜,進退不得。虛若無根本未曾出面,不過派出一個小姑娘,就成功地挫敗了他的狂傲,並讓他不由自主地擔心起被圍攻的事情。

所有的思緒於一瞬間洶湧而過,然後被劍雨代替。

刀光彷彿魔術,忽隱忽現,劍雨卻根本不在意它的虛實,奔騰如飛泉流瀑,劍嘯漸漸變作轟鳴。在這樣的攻勢下,水月大宗遲遲不能搶到主動,連水中月帶天上月一起被劍雨捲入,不得不全力封擋。幸虧他心志堅韌,雖然不能轉守為攻,至少擋得滴水不漏。

這些天以來,蘇芒一直追尋著從鷹刀中得到的體驗,甚至不惜冒著煩擾人家的風險,求教於虛若無和浪翻雲。

水月大宗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試劍物件,正如他來鬼王府尋找試刀的人。無論他怎樣變幻,從任何角度切進劍雨,都發現逝水劍的真身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