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她縱身躍上龍背,毫不猶豫地掠向龍頭的方向。
她無意計較劇情是否存在破綻,可是,風雲中強者眾多,能殺火麒麟的估計也不會少。這麼重要的地方竟無人守護,難道真如她所想,黃帝脊骨名為龍脈,其實不太重要?第一個任務把她嚇出一身冷汗,第二個任務難度反倒有所降低,第三個任務又會是什麼?還有柳隨風的任務,究竟會不會和她有關係?
龍身極長,飛掠中,蘇芒神情一直異常淡定,即使耳邊聽到隆隆水聲,也沒有半分吃驚的念頭。直到她踏上龍頭的一刻,終於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微弱的陽光從洞窟上方照射下來,眼前雙龍戲珠,瀑布倒懸,水流沖刷著空中的巨大石球,再往下看,竟是連她都看不到底的無底深淵。
夜漸深,偌大的雲閣空空蕩蕩,窗戶大開,清涼的夜風吹過,吹得書案上紙張嘩嘩亂響,還帶來遠方雜役侍女的細微說笑聲。
那是天霜堂的方向,秦霜與孔慈的成親日期近在眼前,孔慈當然不能再服侍步驚雲,早早就被秦霜接了過去。而步驚雲“不哭死神”的殘酷聲名,不近人情的冰冷殺氣,讓其他侍女噤若寒蟬,在送飯和料理瑣碎事務之外,沒有人肯親近他。
這無疑是一件極為悲哀的事,卻正中步驚雲下懷。
他雙手交握,墊在下巴底下,沉默地看著桌上的幾張字紙。自有記憶起,他和身邊所有人都緣比紙薄,無論是生父、生母、養父、還是那位只見過一面的黑衣叔叔。秦霜仁寬,聶風溫厚,他內心深處,其實十分珍惜這兩位師兄師弟。
但是……
等他得報霍家莊血仇的那一天,他們的緣分只怕也到那時為止了。
最初的震撼過後,他頭腦也慢慢清醒,心知雪緣絕不能留在天下會。孔慈不過是個小小婢女,雄霸從未把她放在眼裡,不禁止她親近他。但雪緣不同,她出自搜神宮,身負“神”的移天神訣,倘若被雄霸探得訊息,將後患無窮。
他亦無意把心愛之人拖入復仇深淵,縱然立下永不離棄的誓言,還是隻能同意雪緣暫離。
身畔空無一人,耳邊卻傳來天霜堂的笑語,他忽地又想起了生母滿懷憎惡的評價,“不祥之人”四字如巨斧大錘,一字字重擊在他心上。他本已認定這一生情深緣淺,偏偏出現了一個雪緣,又偏偏不能留她在身邊……
一年四季,步驚雲都是一身黑衣如墨,周身氣息如冰,此時思及遙遙無期的復仇,身上那種悲哀沉痛的感覺更濃。整個人彷彿化成了真正的死神,令人一見之下,便心中發寒。
他無奈訣別摯愛,固然不幸,可江湖風波不會因此放過他。
驀地,一道淡淡的人影自窗外映上雲閣地面,步驚雲霍然驚覺,雙眼一睜,冷電般的目光掃向視窗。
他沒有立即出手,因為對方顯露行蹤時,更像是給他一個提示,並無殺氣。風雲閣為雄霸兩位弟子的住處,守衛眾多,聶風和步驚雲更是高手。來人瞞過守衛,揚長直入至雲閣窗前,連他本人都遲遲未能發覺,可見修為已超過了他。
步驚雲只是少言寡語,並非無知。一個實力不凡的神秘人,冒險夜入風雲閣,又不像是敵人,那麼必然有話對他說。
他不由好奇來人是誰。
隨著他這一眼,一個詭幻的淡青身影悄然躍入。身法看似平淡無奇,但步驚雲知道,其中蘊藏的輕功底子精妙至極,使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外人進來,根本抓不住對方的實際位置。此人的輕功,竟勝過了有“風中之神”之稱的聶風。
淡青衣,常帶笑,文士裝束,外表文雅秀氣,實則輕功高絕,做事可能心狠手辣……
回想雪山之行,步驚雲猛然察覺,這人居然正是蘇芒託他尋找的柳隨風。他白日將命令廣發天下會門下,誰知晚上正主兒便找上門來。
與其說巧合,他更相信這是蓄謀已久——
柳隨風不急開口,只是閒閒而立,微笑注視著他,似是在衡量他的斤兩,那目光仍如尋常公子般溫文有禮,卻自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步驚雲油然生出如臨大敵的感覺,緩緩坐直了身體,面無表情地逼視回去。
無言的局面並未持續太久,最終,反而是身為主人的步驚雲先開口,冷冷道:“柳隨風?”
柳隨風微笑頷首,笑道:“飛雲堂主果真不凡,在下冒昧而來,只想請問一句,是誰託你打探我的行蹤?”
他身上彷彿有神秘的魔氣,黑洞般吸引著旁人的注意力。儘管步驚雲數次見到絕世強者,仍不能對他泰然處之。蘇芒劍心鋒利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