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遠東艦隊?”
鄭廷襄的雙腿一軟,再也撐不住了,沒法繼續站立,而是跌坐到木椅上,喃喃道:“那可怎生是好?那可怎生哎,這下全完了,鯤鵬完了,好不容易才有希望崛起的中國造船業呀”
這位留美多年的機械大工程師痛苦地捂著腦袋,耷拉下來,連連晃動。
這份感情之真摯,不說容尚勤和老遊,就連龍灝都有些動容:看來,這位大工程師胸腔之內,還裝著一顆愛國愛民的赤子之心吶!
龍灝摸了摸鼻樑,對自己把關子賣得如此之大,有點不好意思了。
“咳咳,雲耀你別激動,聽我說,我們不會完,鯤鵬不會完,中國的造船業也不會完,這裡沒有人會完”龍灝走到垂頭哀嘆的鄭廷襄身邊,揉了揉這位大工程師的平頭:嗯,手感不錯,不亞於戴姆勒的光頭呢!
“英國的戰列艦都打來了,怎麼能不完?”
鄭廷襄抬起臉,一雙眼睛如熬了三天三夜般的通紅,話有哽咽。
“當然能不完,咱們跟他打啊!”
龍灝晃起了拳頭,左勾拳右勾拳,像極了等待鈴鐺敲響的拳王:“雲耀,你莫非以為港口停的那幾艘戰艦是念佛吃齋的?”
港口那幾艘?
鄭廷襄使勁地眨巴了下眼睛,想明白後,差點噴龍灝一臉狗血:“龍少爺您在說笑不成?那是一艘巡洋艦和三艘訓練艦而已,它們跟戰列艦相比,就好像是兔子遇到獅子,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啊!”
鄭廷襄雖然不懂軍事,但他曾經去過英國,看過朴茨茅斯港口巨大無匹的戰列艦。在他想來,如果是這種戰列艦開過來,不用開炮,或許就能把那四艘蚊子一般的艦船給撞毀了。
“呵呵,我當然不會把克敵制勝的希望押在那四艘戰艦身上”
龍灝依然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撥弄著指骨。道:“不瞞雲耀了,我的法寶,就是潛龍…1號,我要乘坐這艘潛水艇,把敢來犯我的敵艦,統統擊沉到海里去!”
龍灝說的是那麼平常,但這句話在鄭廷襄耳朵裡卻不啻一記驚雷!
什麼什麼?
你要開那艘僅僅十五米長的玩意去挑戰戰列艦?
這,這簡直比龍灝用四艘戰艦去對付來敵還讓鄭廷襄吃驚!
這已經不是兔子打獅子了,而是老鼠戰大象啊!
“龍少爺。您不要想不開啊!”
鄭廷襄覺得自己雖然與這位伯爵少爺道不同,但也不願看到這位天才少年就此隕落,所以他極力勸道:“您有沒有見過戰列艦?那個大傢伙,絕不是靠一腔熱血就能打敗的啊!”
“呵呵,我不是靠熱血啊,我靠的是冰冷的潛水艇呀!”
龍灝不為所動,臉上依舊是輕鬆至極的笑容:“雲耀,我說的賭局就是這個!只要我打敗了來犯的六艘戰列艦。你就留下幫我,一心一意為我建造潛水艇。而若是我敗了,鯤鵬自然也不復存在,研究潛水艇什麼的,自然化作過眼雲煙,提也不用再提怎麼樣,雲耀。敢賭嗎?”
龍灝的自信,感染力非常強烈,鄭廷襄愣了好一會,心裡竟有了幾分龍灝或許能贏的‘錯覺’。
“好,我賭了!”
鄭廷襄長吐了一口氣。與龍灝擊掌為誓:“哎,這一次,我還真的希望是我輸啊”
“放心,雲耀,你輸定了!”
龍灝嬉皮笑臉地道。
當龍灝與鄭廷襄的賭約悄然落定時,美國的其它幾個角落,一些交易、一些議論、一些謀劃也在悄悄進行著。
舊金山東南方向64公里,加州曾經的州府——聖何塞。
這裡是西班牙殖民者建立的居民點,也是加州最早的移民地,當1864年鐵路通往舊金山之後,這裡便逐漸成為聖克拉拉農產品的集散中心和加工園區。
這一天,豔陽高照,一座佈滿熱帶植物的樓房裡,兩位姓羅斯柴爾德的人物,在激烈地爭執著什麼。
這兩位在家族中地位均不低的人物,龍灝都曾與之打過交道。
一位是康德。羅斯柴爾德,在貝斯死後,前來接管家族在美國西南部事宜的精英。
另一位則是柏格森。羅斯柴爾德,因為在歐洲的一場豪賭中遭到挫敗,無奈何之下來到美國的本族精英。
兩者都是精英,但無疑,柏格森的家族地位在康德之上。
這會兒,康德憤怒地在地毯上來回走動,而柏格森臉上則掛著不屑的淡笑,聳動鼻翼,有一下沒一下地吸食著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