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杉的簡訊。
“你要原諒我,我只是個普通人,會有很多狹隘的念頭。我很想回到那時候,你還很需要我的時候。那些時光我也許會一直想起,但是我也不攔著你忘記。”
多年之後的重逢並不像蘇靖敖當初以為的那樣,如此淡然如水。
他的腦海裡全部都是向晚晚。
在校慶晚會的舞臺上,萬眾矚目的向晚晚。
她穿著一身金色為底色,漸染紅色的演出服,上衣極其貼身,袖子和褲腿卻像是層層翻出的浪花,隨著她在燈光下旋轉。
人和人的緣分像一本書,穿插著無數的章節。
有的人是命運埋下的伏筆,有的人會毫無預兆地就在某一個章節悄然殺青離場,再也不見蹤影。
人們回顧溫習時也總是習慣停留在最激動人心的片段,那些時刻的人物形象會被反覆描摹,不斷加深。
校慶晚會舞臺上的向晚晚就是在恰如其分的氛圍裡形成的最鮮明奪目、流光溢彩,惹人頻頻回顧的一章節。
就像是黃昏的海邊,退潮的海岸線,漸漸露出的沙灘上留下的一顆一顆散落的砂金,在將盡的日光下反射出極致流麗的光芒。
他多看了兩眼就再也忘不掉了。
多年之後他仍舊記得那天的天氣,室內的溫度,恰好聽到的歌。
還有那個靈動如同敦煌飛天的女孩隱藏在燦爛笑容背後的疲憊和倔強。
此時此刻的蘇靖敖在沈星汝家,坐在向晚晚面前,看著她說:“晚晚,我覺得我至少一百次夢到你。在夢裡你是合理而具體的,你的頭髮囚禁了我,彷彿是天註定一樣,使我暗淡,使我疼痛。”
沈星汝看著他們,時間和空間彷彿交錯混雜了起來。
就在這間屋子裡,菸草點燃時有微弱的炸響,無人問津的冰塊在大理石桌面融化,乾燥整潔的貝殼體內還殘留著海水衝湧的聲音。
她伸出手,順著向晚晚的脊背緩緩下行。
她能感覺到呼吸起伏的地殼中,包裹了怎樣悸動不已的岩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