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割讓香港在內的條約草案之後,耆英就草草簽了字,這就是那個時空的《中英南京條約》。巴麥尊的四號訓令根本沒有機會拿出來(只有通商口岸一項被提前列入)。然而,禍不單行。清國簽了條約,卻不知道如何執行,便向友好的璞鼎查先生請教,璞鼎查同志打蛇隨棍上,便又簽訂了《中英虎門條約》,英方獲得了控制海關稅率,領事裁判權,片面最惠國待遇,軍艦駐泊權等多項四號訓令中列出的與“割讓香港”互為替代的條款。簡而言之,在那個時空,英國人透過一次戰爭勝利,獲得了香港和四號訓令兩項戰利品。
在這個時空,英國人仍舊使出了以“割讓島嶼”漫天要價,以四號訓令為底價的談判手法,由於江寧的軍事形勢並不像另一個時空那麼惡劣,同時阿富汗的戰事變化加快,加上楚劍功和李穎修的堅持,終於熬過了“割讓島嶼”這一關,而等到了四號訓令的到來。
“諸位大人,”楚劍功興奮起來,“既然英夷已經有了退讓的表示,我們就以這份書信為基礎,和英夷重開談判。”
“還要談判?”耆英嚇了一跳,“不要橫生枝節了吧。若是惹翻了英夷,再打起來,那該如何是好?以本欽差看來,區區關稅小利,就賜給英夷吧。”
“大人,這裡面的每一項,都有莫大殺機。如果輕易答應,英夷將長驅直入,人人都要變發易服,都要信洋教,不能尊孔,祭祖,春節也不能過。”李穎修心想,我也別跟你廢話解釋了,解釋了你也不懂。直接嚇唬嚇唬你吧。
“這樣啊,李道臺,你可不要危言聳聽。”
“怎麼會危言聳聽呢?大人,比如說,這領事裁判權一項,就是要以英夷的法律,來制我大清。人人都要和英夷一般穿戴,要戴假髮,撲粉。”
“我大清初入中原,變發易服,可是鬧出……”牛鑑想到此處,不禁不由自主的伸手摸自己的頭,卻摸到了自己的頂子。
伊里布也說道:“康熙年間,便因為洋教不準尊孔祭祖,而驅逐了洋人傳教士。這英吉利人和那洋傳教士是一夥的嗎?”
“大人果然博聞強記。他們正是一夥的。”李穎修心想,諒你們也弄不清楚教廷、聖公教、正教等等西方教會的區別。
“如果我們就是不聽他的,如何?”林則徐問。
“大人,且看這裡,軍艦駐泊權,你若不從,他便開炮打你。”
幾位大人面面相覷。看到火候差不多了,楚劍功說道:“幾位大人,不如還是讓我二人和英夷談判吧。”
“也好,也好。”耆英說道。他突然又想到一事,問:“楚道臺,哪些潰兵整頓得如何了?”
“回欽差大人,潰兵建制已亂,留在江寧實在是禍患,而且江蘇打了這麼久的仗,糧餉已成問題。我也只是暫時將他們收攏,派了300人,不久就將他們押往廣東。廣東備戰已久,幾萬兵士的糧草還應付得來。等大戰打完,再請朝廷和諸位大人裁斷。”
“那領潰兵去廣東的是何人啊?”
“回大人,是我在朱雀軍的副手,陸達。他是京營出身,天子欽點的榜眼。”
“是陸達啊。”耆英想了想,說道:“出發前,讓陸都司前來見一見本欽差。”
楚劍功應了。耆英又看了一眼林則徐,說道:“劍功是林大人的門生,我們自然是信得過的。”
他已經是第二次講這句話了,楚劍功明白他的用意,如果潰兵半路譁變,或者楚劍功做出什麼叛逆之事,便都是林則徐的責任。
楚劍功唯唯諾諾,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和李穎修退了出來。兩人分工,李穎修去準備明日重開談判,關於通商口岸,關稅等等的起始草案,而楚劍功便直奔潰兵聚集的江寧西南角而來。
遠遠的,楚劍功便看見朱雀軍的一隊士兵,正好一個班,在外圍站崗,將閒雜人等和潰兵們隔開,楚劍功策馬前去,帶隊的那個目長走上前來,向楚劍功敬禮:“第二連目長齊鄂,奉命在此值守。”
楚劍功點點頭,正準備進去,齊鄂說道:“報告均座,陸達副座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騎馬直衝營內。”
楚劍功聞言準備下馬,突然想起一事,便問道:“齊鄂,我也要下馬麼?”
齊鄂一愣,說道:“陸副座下的命令,均座自然例外。”
楚劍功一笑:“這樣做,也對,也不對。我告訴你,我不是例外,只是指揮體系上,我不受陸達的命令。嗯,條令還要加強學習。”
說完,楚劍功騎著馬,緩緩的進到潰兵集結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