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了。保羅因斯准將在高亢的歌聲中,高舉著他的佩劍,與艦同沉。
領艦一沉,鱷魚號和康威號自行撤退,麥莛恩帶著師船追擊。
師船剛出東水道口,劈頭蓋臉一陣炮彈打來,英軍的主力艦隊正等在這裡,他們已經摧毀了南面的致遠炮臺,正在攻擊威遠炮臺的側面。
麥莛恩的師船兩艘傾覆,一艘起火,“走啊,走啊。”麥莛恩的師船上大旗揮動。他帶著師船掉頭,退回珠江內河。
伯麥少將指揮著英軍主力艦隊,短時間內,就打垮了威遠炮臺,這時,武山山頂的定遠炮臺開始集中仍然能夠發射的大炮,攻擊英軍主力艦隊。
而諸如鎮遠、靖遠炮臺,是面向西面的江水,英軍艦隊等於是在他們的側面。
又有三艘運兵船開了上來,約一百名英軍,在武山的正面,威遠炮臺的破口處登陸了。
按李穎修和傑肯斯凱的想法,和英軍艦隊交戰這麼久了,不分勝敗,炮臺的守軍至少是敢於和英軍正面對戰的。
一百名英軍衝向了威遠炮臺的跑壘,明晃晃的刺刀迎面而來,威遠炮臺上的守軍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吶喊,然後……一鬨而散。
李穎修本來在定遠炮臺的前方安排了四門12磅炮,用來防止英軍突破,但現在炮兵失去了步兵的掩護。
英軍軍艦上的艦炮仰角有限,無法對高出射擊,伯麥指揮艦隊從側面轟擊靖遠炮臺和鎮遠炮臺,這兩個炮臺的守軍還呆在陣地上,但反擊很微弱。經過一天的鏖戰,這兩個炮臺也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現在真正能夠打擊英軍艦隊的,只有上橫檔島山頂的橫安炮臺和武山山頂的定遠炮臺。但他們需要時間來瞄準移動中英軍艦隊。
英軍在威遠炮臺登陸的部隊開始順著山石攀爬,要用白刃解決武山山頂的定遠炮臺。
伯麥少將觀察著戰場上的局勢:“武山山頂上的那個炮臺,才是最大的防禦點,嗯,那個炮臺上懸掛著一面獅子旗,看來,他們的主將應該就在那個炮臺上,只要我的步兵衝上了那個炮臺,清國人的指揮機關就會被殲滅,戰鬥就結束了。”伯麥遙望著武山山頂,關天培提督,目前在英國唯一為人所知的清國將領,就在那裡吧。
李穎修命令傳令兵:“快,去把第九連叫回來。有可能,十連也回來。”傳令兵聞聲去了,武山側背的登陸點,英軍已經被解決得差不多了,預設陣地霰彈轟擊,步兵反衝擊,的確不是什麼難事。九連甚至十連趕回來的話,解決這100多英軍的不成問題,但現在遠水救不了近渴。
正面強攻的英軍努力向上攀爬著,他們靠在山壁上,定遠炮臺的大炮不可能打到自己的下方。
山石之間,傑肯斯凱安排人預先埋了些西瓜雷,有幾個英軍踩到了,被炸下山去,其他人視而不見,毫不停頓的繼續向上爬。
李穎修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氣,摸了摸腰間的手槍,又隨手拎過一把單刀。他在海上行船,也數次和海盜有生死之博,但上戰陣還是第一次。
傑肯斯凱拔出自己的佩劍,用白手帕仔細擦了擦,在劍刃上輕輕一吻,左手扣住劍,又拔出自己的手槍,扣下推藥扳機,然後手指扣住射擊扳機,等待著,等待著英軍進入射程。
關天培威風凜凜,把斗篷解下,隨手丟給親兵,說道:“把老爺的關刀請來”
兩名親兵抬著關刀,到關天培身邊。關天培用一隻手握住刀杆,接了過來,刀柄重重的在地上一頓,嗡的一聲巨響,刀身不住的晃動。七旬老將紅光滿面,大聲說道:“李先生,炮臺事務託你指揮,小的們,跟我殺啊。”
炮臺上眾人應道:“軍門威武。讓洋人見識見識軍門的厲害。”一時士氣大振。
這一聲吼罷,關天培第一個衝了下去,然後他的親兵二十多人跟了下去。
炮臺上有些清兵喊了聲:“軍門……”似乎準備攔住他,但關天培已經衝下去了。有些人受到關天培的感染,跟著往下衝了幾步,卻看見別人不動,便頓住了。
炮臺上,還有關天培的提標二百餘人,他們本來的職責就是保衛關天培的,卻也留在炮臺上。沒有任何人責怪他們,沒人認為不正常。
李穎修壓住自己腦筋裡的問號,繼續觀察炮臺下方的情勢。
正在攀爬山石的英軍見有人衝了下來,便都停住,各自借地勢穩住身體,舉槍,瞄準,射擊。
砰砰一陣槍響,在炮聲轟鳴後的戰場間格外清脆。關天培的幾個親兵倒了下去。
關天培滿頭的白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