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要了一間下房。那夥計帶到房前,隨手指了一下就走了。對這些沒油水的客人。都懶得說太多。
一進門,尉遲寶慶就捂著鼻子說:“將軍,這,這裡也太差了吧,你看,桌上和窗上還有灰塵。那床上的被子,黑乎乎的,不知蓋了多年,也不知有沒有洗過。一進房間就聞到一股臭味,我們不缺銀兩,賣羊哪裡剛剛得了一筆錢,何必這麼摳呢?”
尉遲寶慶可以說鬱悶得說不出話了,這間逆舍的對面,就是一上檔次的逆舍,別的不說,一眼望去,窗明几淨,那夥計穿著也周正,一看就知服務不差了,可是劉遠二話不說,轉身就進了這間骯髒的逆舍,還要了一個下房,這對一向錦衣玉食慣了的尉遲寶慶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無言的折磨。
劉遠在他的頭上敲了一記,沒好氣地說:“你是來探聽情報的,不是來這時做大爺的,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現在是牧羊人,在吐蕃來說,這是一個銅板扳開兩邊來花的,如果你去住高階的房間,吃好的,還不是惹人懷疑嗎?住這裡,才附合我們的身份,剛才我看了,這一排就我們一間房,別的客房都空著,對我們來說,這是很不錯的了。”
“是啊,屬下差點忘記了。”尉遲寶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荒狼沒有說話,笑著往那床鋪一躺,一臉平淡的樣子。
“荒狼兄,看你也是一個人物,你對這裡還能習慣?”尉遲寶慶有點奇怪地問道。
在他來看,這個荒狼好像很隨遇而安的一種人物,多高貴豪華,他也面不動容,多簡陋艱苦,他也甘之若怡,好像對什麼樣的環境都沒意見,很坦然,尉遲寶慶自問沒有這份修為。
“當你經歷過生死,當你發現身邊很多人已經倒了下去,永遠地倒了下去,你會發現,你的每一天都是賺的,你就會有這樣感悟了。”荒狼淡淡地說。
是啊,身為軍人,沙場碟血,誰也不敢保證自己還能看到明天的太陽,以致軍中流傳一句話,別和戰友深友,不要和下屬稱兄道弟,因為很多時候,他們一旦戰死沙場,又得傷一次心。
劉遠和尉遲寶應聞言肅然起敬。
對於出身學徒、吃過剩湯冷飯的、睡過柴房的劉遠,雖說難聞一點,但也能忍受,而尉遲寶慶看到劉遠都沒有意見,也知情況特殊,也不好說些什麼,只好捏著鼻子忍了。
“將軍,今天找了大半天,沒有絲毫髮現嗎?”三人簡單洗涮完了,睡在坑上,尉遲寶慶忍不住發問道。
賣完羊,喝完羊肉湯,跟趙福告別後,劉遠就領著二人在漫無目標在波密城轉到天黑,也沒有什麼發現,尉遲寶慶在白天忍住沒有發問,不過就快睡覺了,還是問了出來。
劉遠有些無奈地說:“暫時沒有發現,波密城人海茫茫,找一個埋伏在這裡的暗樁,哪裡這麼容易的。”
“那怎麼辦?他們能等,我們等不得啊,吐蕃公主還是將軍的骨肉,可等不起啊。”
“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的確不易,他們應該一種特殊的聯絡方法,不過這涉及到大唐的機密,這事我並不知道,所以只能用最笨的方法慢慢找了,不過此事說易不易,說難也不難,他們是我教出來的,他們幾個擅長幹什麼我都一清二楚,明天有針對性地去找就行了,明天,就明天吧,要是明天也找不到,我們就直接啟程,反正邏些城也可以找到,你說得對,我們等不起。”劉遠毅然地說。
“是,將軍。”
劉遠敲了他腦袋一下,沒好氣地說:“叫這麼大聲,你想讓別人聽到嗎?好了,睡吧,明天一早還要幹活呢。”
“是”
於是,劉遠吹熄蠟燭,三人開始睡覺。
“吱。。。。唔”
“啊。。。。”
“唉。。。。。”
都睡下都快半個時辰了,可是睡在中間的尉遲寶應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的,那張破舊的胡床在他的翻轉之下,吱吱作響,不時還坐起來,唉聲嘆氣的,劉遠終於忍不住罵道:“寶慶,幹什麼?翻來翻去,沒女人睡不著是不是,要不要去給你找個窯子?”
“真的?”尉遲寶慶高興地叫道。
劉遠在他頭上敲了一記:“作夢,現在大冬天,穿著厚厚的衣服,這才沒看出,真去窯子,那些女的一下子就發現你是大唐人了,別的不說,親幾下那臉上的妝都沒有了,你丫就忍著吧,到時回了長安,給你包個十個八女,你讓玩個痛快。”
“將軍,也不是小的好色,只是想著,那窯子總比這這裡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