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清楚地查覺到,在敵人面前,審問這種隱事,會讓故國蒙羞。此人……
凌方卻沒能從這一句話裡聽出柳恆的心意,只是大咧咧對著那俘虜的屁股重重一腳:“姓趙地,啞了?”
趙姓謀士哪裡還有半點平日在順天大王王承天身邊時表現出來的高人風範,整個人抖作一團,顫聲道:“柳將軍,我的確是奉陛下之命來害你們的。陛下讓我尋找可以打擊你們的主人相投,我看南方諸候只知內爭,不敢與三殿下交手,而且,手下文武眾多,外來之人也難以出頭,所以我投到了順天軍帳下。我一直暗中和陛下聯絡,照陛下的指示行事。為了暗算三殿下,陛下把國內所有存下的霹靂子都派人送給了我。從我投順天軍開始,看過淮江的地勢並報予陛下之後,這個局就開始布了。陛下說,三殿下作戰最愛身先士卒,如此行事,極可能要他性命,就算他不過橋,也一定會由與殿下情義最厚的柳將軍過橋,只要能擒住柳將軍,也可以擺佈威脅三殿下……”
任他哭嚎自白,柳恆只漠然不理不睬,直聽到最後這句話,才冷冷一笑。
那謀士哭喊了半日,最終說出一句自己覺得最重要,最能為自己掙取活命機會的話:“柳將軍,秦王無情無意,秦國都不要你們了,你們還撐什麼啊!還是投奔方侯吧!”
一句話說出來,柳恆愕然望向方輕塵,你這等英雄豪傑,居然用這種拙劣的勸降手段?
方輕塵恨不得一腳踹死那自作聰明,自以為揣摩著了他心意的笨蛋。就這種腦子,還敢當謀士?
偏偏凌方直心直腸,真覺得這個哭喊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傢伙說得不錯,趕著在一旁敲邊鼓:“說的好!柳將軍,你也是一條好漢,何必一條道走到黑?秦王狠心殘忍,你們還效什麼忠?來跟著咱們方侯吧,你這樣的英雄豪傑,大家誰不欽佩喜歡!”
柳恒大怒!剛才那謀士哭喊,他不願叫人覺得秦人自己窩裡鬧,出醜給旁人看,所以才不肯發作,可現在方輕塵手下的大將如此大咧咧地說話,他卻怎麼受得了?怎能容得旁人當著他的面,這樣輕侮他的家國?
“哪個君王不多猜忌?古來只有君負臣,豈有臣負國!若為一人之私憤,棄國背家,另投異國他主,與禽獸何異?將軍此言,卻當我柳恆是什麼人?”
凌方不以為然:“我老凌這是一番心意為你好,你怎麼就不明白?”
柳恆看來儒雅溫文,暗中卻有極烈的性子,立時冷然而笑:“當日楚王為片言只紙,盡奪方侯權柄,殿中暗伏甲士,加害之心,昭然天地。如此君主,如此家國,又何必再一意忠誠,我家殿下,從來愛才惜才,方侯若能來投,必然尊為副帥。”
方輕塵正探究柳恆的神色反應,聽此一言,面容剎時冷肅一片。
柳恆,這個身在敵營,重傷難支的男子,坦然無懼地望著方輕塵,語帶譏諷,揚眉而笑:“我這一番話,也全是為方侯好。”
第六部 風雲際會
第三十八章 孤身一人
當日楚王為片言只紙,盡奪方侯權柄,殿中暗伏甲士心,昭然天地。如此君主,如此家國,又何必再一意忠誠?我家殿下,從來愛才惜才。方侯若能來投,必然尊為副帥。”
柳恆語帶譏諷,揚眉而笑:“我這一番話,也全是為方侯好。”
方輕塵心口一悶。真是不怕他殺了他啊。可氣的是,他還真不能殺了他。
帳中靜了一瞬,凌方回過神來,怒吼拔刀,旁邊的軍士也憤怒至極,撲過去就要將柳恆從床上拉扯下來,迫他跪拜賠罪。
方輕塵皺眉,冷眼制止凌方,同時低喝:“張山!退下!”
那個撲上去拉扯柳恆的軍士把牙磨得咯咯響,不甘不願地後退,滿臉仍舊是憤憤然。
柳恆神色不變,趙忘塵偷眼看方輕塵,只見自己的師傅被說起當年慘痛之事,如此羞辱,臉上也還是一片平和。
方輕塵微微一笑:“當日那片言只紙,精彩絕倫,卻不知是出自何人手筆?”
柳恆坦然道:“當初方侯妙策無雙,我軍死傷慘重,我便獻上此策。開始殿下仍盼與方侯堂堂正正決戰沙場,不願應允。我當著眾將的面,斥問殿下,是否要用全軍將士的性命來成全他一人之武勳?殿下無言以對,按計施行。”
三言兩語,將一切罪責,攬在己身,淡對帳中眾人憤恨。
方輕塵此生之痛,盡從這一信而起,今日聞說緣由,卻只是一笑:“真是難以置信。當日你出此計。不容秦旭飛為個人意氣連累全軍。何等明智。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