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一門,不比其餘,講究根骨資質,但凡有些悟性的凡人,都可參修,於大夏朝億萬百姓來說,無異於天降福音!
故此,吳霏虹可為術數一門的闢宗祖師!其身份足以和眾虛境老怪互稱道友,甚至還隱隱超出!
且不說眾人不敢相信這般驚天動地的大事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發生,那宣穆卻頗有些心灰意冷,苦苦經營儒門這許多年,方才有些成效,就因阮清一事隕落如此多元神,之前努力幾乎盡數付諸東流!如今更因此多出一足以跟太清門分庭抗禮的大派,且正好與太清門盟誓,儒門還有出頭之日麼?
如此怨憤在腦中徘徊一陣,便被其驅除開來。儒修自稱君子,有“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的說法,如今境況,不過“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如此而已!
這般想法才生出,宣穆頓覺心念通達,身上氣勢頓時一變,少了幾分市儈鑽營,卻多出一股綿長強勁的氣勢,行止間鋒芒盡斂!卻是心境破綻盡數復原,甚至略有進益!
只見他向吳霏虹躬身一禮:“吳道友若有閒暇,不妨到國子監一遊,宣某定當烹茗以待!”
言罷,也不等回答,向殷老道,羅老道二人點點頭,大袖飄飄凌空而去。
身份陡然轉變,吳霏虹已經努力去適應,但急切間哪裡養得出虛境高人的氣度?見宣穆這般離去,只好施禮相送。
“這宣敬昭,倒也是個人物!”
殷老道撫須讚歎。
“便宜他了!”
羅老道兀自有些憤憤。
“也不盡然。”殷老道又是一笑,看了看阮清遺蛻和許聽潮,“此事於我太清門,未使沒有裨益!”
羅老道聞言默然,他怎不知這師叔的意思?
阮清雖然資質絕佳,萬年難得一遇,奈何太過孤傲,不適合做門派掌門,如今轉劫重生,正是一次絕佳的磨練!而許聽潮……正所謂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這般與儒門大戰一場,他與門內長老的矛盾,頓時消減不少,且方才出手讓宣穆吃了老大一個虧,使數十師叔輩倖免於難。這等救命之恩,就算那些個長老嘴上不說,心中也必記得,今後行事,再不會如此激烈!
眼見一干小輩正自興致勃勃地與吳霏虹和許聽潮交談,兩個老道不禁相視一笑。
不旋踵,太虛也緩緩睜開眼睛……
二六五 盟誓空許輪迴去,假道幽冥跨界來(五)
太虛眼中不再是幻滅的虛空,反而像世俗老人那般,呈現渾濁之色。
許聽潮等心下一凜,也不知護住太虛真人和阮清的那無形屏障是否還在,因此都只默默行禮。許沂卻邁步向前,絲毫無阻地跑到阮清跟前,將同樣趕來的姬霞推開,跌坐在地,怔怔垂淚,伸出纖手,顫抖著探向阮清的臉龐。
阮清還保持著轉劫時的表情,滿面帶笑,嘴角隱含譏諷,眼神卻極盡冰冷!
許沂不禁啜泣出聲,數十年來朝夕相處,她如何不知阮清的脾性?這般樣子,只說明他當時有如何悔恨憤怒!
“清哥哥……”
許沂近乎夢囈一般地呢喃,手指碰上面頰肌膚的霎那,阮清忽然“活”了過來,對許沂輕輕一笑,面上神色陡然轉為柔和憐愛與寵溺:“沂兒,你我良緣,來生再續!”
言罷,化作一道清光消散,只餘下一方八角硯臺,一支紫金符筆,一柄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古怪兵刃,一個做工精細的白色乾坤囊。
許沂也不管旁人,伸手將那乾坤囊拿在手中,就痴痴地坐在原地,不言不語。
許聽潮心頭髮堵,敖珊面色慘然,芍藥靠在許戀碟身上輕聲哭泣……但凡還留在此地的,無不面現戚色。
“沂兒,可要和師傅回靈狐宮?”
“不!”許沂聞言,頓時回過神來,返身拜倒在太虛面前,“求真人垂憐!”
“清兒既有遺言,老道怎會不許?”太虛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丫頭,起來吧!”
“多謝真人!”
許沂喜極而泣,恭敬地拜了幾拜,才站起身來,將阮清遺留的筆硯和那奇門兵刃收起。敖珊墨鯉合力做了一副玄冰棺,與許沂一道,將老太太的遺體收斂。
“師叔,此間事情,還需您費心操持!”
太虛向殷老道微微施禮,看那疲憊衰朽的樣子,與行將就木的凡俗老人並無半分差別。
“師侄放心便是。”殷老道嘆息一聲,將目光移回許聽潮身上,“你這小子,若是早幾日拿出那紫薇星曜欽天四化白玉柱,太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