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穿著小高跟,被陳世襄拉著一陣小跑,雙腳頓時就不行了。
兩人在一個人少的地方停下。
“咱們用得著跑這麼遠嗎?”顧瑾在路旁坐下,揉著自己的腳,白皙的臉龐上都飄上了紅暈。
“你不知道,霞飛路巡捕房的包力是我朋友,我住在他家裡的。剛才的事要是讓他知道,還得再惹出多的事來。”陳世襄解釋道。
包力從目前來看,為人講義氣,重感情,且對國府有著明顯的不滿,對日本人更是仇恨,有著發展進入組織的潛力。
但這種事急不得,自己是臥底,自己的任務不是發展新人,若要發展,必須得確定萬無一失才可。
表哥說過,臥底不能冒險。
“包力?我聽阿威他們以前說過霞飛路有個叫包鐵棍的巡捕,他們說這人還不錯,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這個包力?”顧瑾眨著大眼睛,好奇問道。
“就是他,他為人熱忱,你以後要是有什麼急事需要人幫忙,又找不著可以用的人,可以嘗試去找他幫忙,但不要透露和我的關係。
“從他平日的言談看,他比較親近我們,我打算再觀察他一段時間,看以後能不能把他發展進組織裡。
“如果能成功,以後有他這麼一個巡捕幫忙,我們在租界做事會方便很多。
“但若非是面對十萬火急的事,千萬不要這樣做,我和他接觸的時間還不夠長,不夠保險,這只是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才能用的選擇。”
顧瑾點了點頭,“放心,我明白的。”
說完,顧瑾從自己的手提包裡拿出一疊紙來。
“這是你要的名單,我下午回了家一趟,找祥叔問的,特意叮囑了祥叔不要把這事告訴別人,這裡除了名單,還有一些那些人的個人基礎資訊。
“祥叔應該會把我問的事情告訴我爸爸,爸爸多半能猜到我是為誰打聽的這些,他不會把這事告訴其他人的。”
顧瑾似乎擔心陳世襄不相信自己爸爸,著重說了後面一句。她對自己爸爸是有信心的。
陳世襄點頭,顧義甫自己就在暗中幫助紅黨,女兒現在也是紅黨的人,只要不是會威脅到他女兒安全的事,他應該會樂於幫忙,畢竟這對他女兒也是好事。
“名單裡面有一個人符合你的描述,叫馮紹昌,他家裡有一個叫王方的管家,平日裡都被稱作方叔。馮紹昌以前來過我家,我也見過他。
“不過我覺得他不像是漢奸,這人的名聲很好,就連我父親都敬重他,而且他家大業大,沒有什麼理由會去做漢奸……”
顧瑾給陳世襄說了一下這個叫馮紹昌的人,陳世襄靜靜聽著,等顧瑾講述完才說道:
“不是所有壞人都會表現得很壞的,普通的壞人,只是壞在表面,真正厲害的壞人,只會壞在心中,在表面上,他們反而會偽裝成一個大善人。”
“我知道,答爾丟夫就是這樣的。”顧瑾快速接話,很是自信,這些她也知道的。
答爾丟夫?
這是誰?
陳世襄茫然,但為了不丟臉,還是一臉認真地點頭。
“不錯,就是答爾丟夫這樣的人,所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陳世襄果斷結束後面的談話,面對面前這位文學少女,自己一不小心就得掉面子。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再不回去,你爸爸就該著急了。”
兩人一路步行,談了各自對接下來一些事情的看法,最終,陳世襄將顧瑾送到華格臬路,目送顧瑾進了顧家大門,方才轉身離去。
……
翌日一早,申貴祥頂著一對熊貓眼,在他幽怨的眼神中,陳世襄邁著正隊長級別的步伐,神氣十足地走進了辦公室。
“說好了演戲,你居然玩真的,你那一腳把我踢得都飛起來了。”申貴祥很是幽怨地說道。
“行了,你一個大男人,別做女兒態。”
陳世襄懟了他一句,接著鼻子突然嗅了嗅,空氣中有一種別樣的香味,他很輕易的鎖定了味道的來源,隨即鄙夷地看向申貴祥。
“昨晚在哪兒過得夜?很瀟灑吧?我是很有分寸的,不然你昨晚哪還有機會去找你那相好的心疼你!”
申貴祥聞言咧嘴笑了笑,有點猥瑣,他不接陳世襄的話題,轉而主動問道:
“昨晚咱們演戲沒被看出來吧?”
他可不希望自己昨晚白挨那一頓打。
陳世襄聞言笑了笑,伸手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