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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頻伽倒是不在意這些空有蠻力的農民,但是這件事千尋理虧已是事實,若只是憑藉武力去擺平,絕非頻伽所為。

只見他環視一週,抱拳說道:“各位,我的朋友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請容在下問清楚。我保證,一定會給小姑娘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一個年老的長者抬起黝黑、粗糙的手臂撫了撫鬍鬚,點頭道:“好,我們就等著你們給芽兒一個合理的解釋。”長者敏銳的眼神在兩人身上來回探尋著,頻伽的湛藍眼眸,千尋的紅色牛仔分明的昭示著兩人不同尋常的身份。既然對方願意解釋,那麼還是等一等比較好。

此刻,肇事者——千尋,冷冰著眼神,呼吸緊促,仍然皺著眉盯著呆愣的芽兒。

“千尋,千尋。”頻伽小心翼翼地叫著她,伸出手扳過她尖翹的下巴,強迫著千尋的冰冷眼神與自己溫暖的湛藍眸光交接,“告訴我,為什麼這麼做?你難道不覺得這個小姑娘很可憐嗎?”不論剛才千尋的所作所為有多麼惡劣,頻伽都不相信千尋的出發點是卑劣的,她這麼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濃密修長的睫毛變得有些潮溼,千尋搖著頭輕喊道:“為什麼要賣身葬父?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出賣自己的一生值得嗎?他這麼不負責任,留下年紀這麼小的孩子,連自己的後事都安排不了,還要女兒去賣身?”她再一次轉過頭,衝著芽兒喊道,“值得嗎?值得嗎?他做了什麼?不過是很多年前貢獻了自己的精子而已!”這小女孩,那麼纖瘦、孤單,跟自己八歲時的樣子那麼像!那時,所有福利院的小朋友都嘲笑自己的尖耳朵,說自己是個怪物!就連阿姨們也不喜歡她。自己整天孤孤單單的,只有自言自語,身上的衣服很久都不會換,總是散發著連自己都厭惡的臭味兒。

然而諷刺的是,當那對法國的夫婦來到福利院的時候,那麼多阿姨推薦的孩子他們都沒有看上,卻偏偏因為這對怪異的尖耳朵選擇了千尋。尖耳朵使她成為了夥伴們眼中的“怪物”,卻也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

千尋以為這些她早就忘記了,早就不再介懷了,可是,就在剛才,就在看到芽兒要賣身葬父的一瞬間,那些潛藏在記憶深處的不堪突然間爆發噴湧,使得她激動莫名。

那是她人生的灰色地帶,是她孤僻自閉的源頭。

精子?這個詞彙太現代了,頻伽沒有聽懂,小女孩芽兒更是一頭霧水,眼睛裡的淚水氾濫成災。蹲在一旁的村民們也是面面相覷。

但是,頻伽卻隱約猜到了千尋做出過激行為的原因,這是一個有著不堪身世的女孩兒。她表面上堅強獨立,心底裡卻一直無法擺脫被父母拋棄的陰影。

剛想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千尋的冰冷,不想千尋卻一個躍身,坐上馬背飛馳而去。

“千尋!”頻伽急呼一聲,趕忙從懷中掏出了一錠金子,轉身遞給了滿臉皺紋的長者,“對不起,今天這件事錯全在我們身上,這錠金子就請你們幫助芽兒把父親安葬了吧。”說完追隨千尋而去。

我不哭!不哭!為了拋棄我的父母不值得!飛馳的千尋心裡吶喊著,馬蹄揚起的灰塵在溝壑縱橫的峽谷裡留下了清晰的痕跡。

看到了。

頻伽策馬趕來,終於在一個流淌著清泉的高地看到了千尋的蹤跡。高地上到處鋪滿了碎石片,踩在上面,會發出細碎、喑啞的聲音。

清泉湧出的源頭有一棵不太高的年輕樅樹。千尋摘掉了帽子,捲髮隨著黃昏的微風在沾粘了沙粒的臉上舞動著。她點燃了一支駱駝牌香菸,已經平復的臉上浮現出與世隔絕的冷漠表情。

頻伽輕拍馬的脊背,示意它可以自由活動了,那白色的高頭大馬立刻快樂地奔向另一匹馬兒,親親熱熱地啃噬著碎石片中艱難生存的野草。

緩緩走向千尋,但是,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擁抱她,只是停步在她的身邊,掬一汪清涼的泉水,一邊拍打著自己的面頰,一邊若無其事地說道:“小時候,我總是覺得父王對我的關心不夠。第一次學會騎馬,興沖沖地想要讓他帶我參加皇室的狩獵活動,他拒絕了,說我年紀還太小。第一次在草原上射下最兇猛的隼,想要讓他誇我勇猛無比,他卻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比我第一次射下隼的年齡大了一歲。第一次領兵打仗,想要讓他任命我為將軍,他卻只是讓我當了一位副將。現在想想,這樣的例子多得是。可是,在我十八歲那年在朝堂上提出自己的建議,要求與唐朝結盟的時候,那麼多有資歷的老臣反對,父王卻執意支援我的建議。父王就是這樣,我常常不理解他,甚至不理解他對母后的過分寵愛,認為他沒有一個君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