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異樣的熟悉。嫣兒,和她的親孃很象呢!小小年紀,也生了一張巧嘴。往往幾句話就能打動人的心,讓人不自覺地想要憐惜她。這樣天生的伶俐也是一種天賦,只望這孩子不會象她娘一樣……
心中一凜,李玉娘收斂心神。暗自告誡自己不要每次見到嫣兒都想起小英。雖然那是她的生身之母,可她並不打算把嫣兒的身世實言相告。雖然這樣決斷未免霸道,可她總覺得那樣的身世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笑著又與嫣兒笑語幾句,她便牽著她的手來到陶夫人身邊。果然不出幾句,這小小女童已經哄得陶夫人開懷,略帶稚氣的童言童語,凡是聽到的都不由禁地微笑。就連朱熙也似控制不住興奮勁一樣往前湊了過來。
咬著手指,目不轉睛地看了嫣兒一會兒。突然伸出手,把剛得來在手上把玩了好一會的金錁子塞到嫣兒手中,“這個給你,妹妹。”
嫣兒拿著金錁子,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象是完成了某種儀式一樣吐了口氣,親暱地過來揪嫣兒的頭髮。被他揪得一痛,嫣兒扁起嘴,要哭不哭地用淚汪汪的眼睛看著朱熙。被她看得一慌,朱熙指指她拿在手中的金錁子,尖聲道:“你收下了的!”
眾人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這孩子是個什麼意思。大概在小孩子心裡,收下了他的禮物那就是他親近的玩伴,得陪著他玩,容忍著他的淘氣吧!
看著兩小面面相覷,一個理直氣壯,一個眩然欲泣,可愛的小臉上表情都極其豐富。眾人不禁莞爾。
李玉娘抬起頭,目光掃過剛才帶著嫣兒進來花亭的兩個婢女,眼中閃過一絲了悟。這丙人,一個是她的貼身婢女小紅,一個則是白薇的婢女小青。說起來,這卻是一對姐妹,同是出自徐婆子之處,生得也是機靈。那小青原本不是這個名字,是她一時興起,胡諂了一句“有了白娘子,怎麼可以沒有小青呢?”白薇這才把她的名字換成了小青。
這會兒,看到這兩姐妹站在一旁笑吟吟地只是看著,李玉娘便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可兒。見可兒一笑,衝著她眨了眨眼,她便可以肯定她們的確是故意帶了嫣兒來的。只是帶嫣兒來花亭……
還沒等她心裡念頭轉完,那小青已經笑著過來拉著嫣兒道:“嫣兒,給各位娘子請過安了,咱們便回去吧!”
嫣兒還沒說話,朱熙已經不幹了。“妹妹留下!留下……”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他伸出手揪著嫣兒的衣服。竟是霸道地宣示著主權一般。
小青一笑,蹲下身道:“這位小郎,娘子們都在座呢!嫣兒可不想打擾了她們……”說著,又對嫣兒道:“是不是?嫣兒。要玩也要出去玩對不對?”
嫣兒有些迷糊地點頭,聲音卻是堅定:“出去玩,嫣兒不會讓玉姨不開心。”說著,已經伸出小手去扳朱熙的手。
朱熙卻是怎麼都不肯放,執拗地抓著嫣兒道:“我也去外面玩!娘,我要和妹妹玩……”
心緒有些不穩的雲氏冷眼瞥了一眼,也並未細想,只是扭頭吩咐了一聲,讓下人跟著出去便是。
默默地看著兩小就這樣手牽著手地在幾個下人的簇擁下走出花亭,李玉娘只覺得心跳加快。回首和可兒目光一對,看她點了點頭,李玉娘便不由得笑生雙頰。
極力壓制著起伏的心緒,她神色如常地又與眾人閒聊了一會,才站起身來,輕聲告罪一聲,便帶著一個隨侍的婢女退出花亭去。
出了花亭,她先是往梅園中茅廁的方向走了一段路,又停下腳步,警醒地四下張望後,才留了那名喚茵兒的婢女,獨自一人走進梅林深處。
遠遠的,仍能聽到花亭那頭的樂聲。那得了白薇真傳的少女唱的是蘇詞,極著名的赤壁賦》。歌聲高亢激昂,帶著穿入雲宵般的穿透力。
而李玉孃的心情,便隨著那遠遠傳來的歌聲直飛上天。
這梅園,她來過幾次,不用特意約定,她也知道小青小紅二人會把孩子們帶到什麼地方。繞過成片的梅花,便看到那座小小的茅屋,雖然破舊,可在這片梅林深處卻別顯出隱士般的清淡雅緻。
她甚至還能聽到屋裡小紅的低笑聲:“兩位媽媽怕什麼呢?這梅園裡通共就這麼大,兩個小孩子再頑皮又能跑到哪兒去?左右都是在屋子前後玩耍罷了,不耽誤咱們喝酒的。”
小青也笑著應和道:“就是,大正月的,難道只許那些主子們喝酒吃肉看歌舞,就不行咱們這做下人的也享樂享樂嗎?你放心,不讓你們喝多了,一準不會誤事……”
在兩個少女的勸慰下,原本還出聲推拒的兩個婆子也不說別的了,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