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敬之彎腰施了一禮。
“本官現在已是待罪之身,林舉人不必如此客氣。”蘇博身材不高,體型較胖,肉呼呼的臉上顯得甚是福態,不過由於前些日子關在牢中,吃不好睡不香臉色有些蒼白,見林敬之立起了腰身,突然彎下腰,給他施了一禮,“林舉人一個主意,救下了蘇某家中數十口親人的性命,多謝了!”
“蘇大人客氣了。”林敬之連忙回了一禮。
“好了,二位皆是為當今皇上效力的,不必如此客氣,都坐下吧。”肖公公尖細著聲音,打了個圓場。
三人分賓主坐定,蘇博虛報了下拳頭,當先開了口,“上次肖公公帶著內廠的人來蘇府抄家,未傷及蘇某親人一分一毫,蘇某在此謝過了。”
此語一出,林敬之猛然一驚,內廠,這個肖公公難道是內廠的人麼?
大乾王朝的內廠,與華夏曆史中明朝的錦衣衛差不多,是皇上的侍衛機構,負責監視、偵查、鎮壓官吏的不法行為,能在這個機構裡任職,無一不是深得皇上信賴的心腹。
“蘇大人乃朝廷重臣,咱家來這裡辦事,自然要穩妥一些!”肖公公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如果蘇大人真有心要謝謝咱家,不如就在南下以後,多為皇上出份力吧。”
蘇博臉色一僵,隨即點了點頭。
想當初,他是反對當今皇上,支援五皇子登基的,現在卻要幫助皇上去南方貪汙巨量的銀子,用以填充國庫,為皇上化解危難,這不得不說是個諷刺。不過他雖然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誰讓自己全家的性命,都捏在人家的手中呢。
成王敗寇,現在的他就是那個寇呀!
接下來,三人座在客廳裡互相聊了起來,林敬之見蘇博對自己真的甚是感激,總算放下心來,欽差南下巡視,身邊肯定會帶不少羽林軍護衛,到時自己若是果真遇到危難,此人定能幫到自己的大忙。
在蘇府又坐了半個時辰,林敬之與肖公公起身告辭,蘇博親自將二人送出了府門。
“林舉人,蘇大人明天就要南下了,你也應該多準備準備了,咱家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肖公公的臉上永遠帶著笑,但林敬之卻不敢再小看他了,這個傢伙很有可能是個笑面虎。
“肖公公請!”林敬之彎腰虛引了一把。
等肖公公走出一小截,林敬之才朝著自家的方向走去,玉姨娘緊跟在他的身後,眸子微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回到小院,林敬之拉著玉姨娘的小手走進裡屋,剛待抱著佳人安歇,玉姨娘卻突然口出驚語,“二爺,先前去蘇府時,給我們開後門的那個中年人,也是當年圍攻婢妾爺爺的兇手之一!”
“什麼?”林敬之聞言大驚,這也太巧了吧。
玉姨娘對上書生相公的眼睛,凝重的點了點頭,“婢妾與那三個賊人不共戴天,絕對不會認錯!”
肖公公是內廠的人,那與他接頭的人,肯定也是內廠的人了,如果玉姨娘真的找皇家侍衛的麻煩,那可怎生得了!
林敬之深吸了口氣,頭疼不已。
“相公不必擔心,在你未離開京城之前,婢妾不會輕易動手。”玉姨娘也知道林敬之的難處,這個書生相公的肩膀上,可是還扛著一個擁有好幾百口性命的林家,報仇的事情,她必須得小心再小心。
聽到玉姨娘的保證,林敬之稍稍鬆了口氣,不過經這件事情一嚇,卻是沒有了使壞的心思,脫掉衣衫,與玉姨娘滾倒在床上,閉上眼,暗自思量,南下,分化鄭田兩家的關係,張少傑,為玉姨娘的爺爺報仇,秦牧……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隨著一聲雞鳴,林敬之被玉姨娘拽出了熱呼呼的被窩,因為擔心張少傑夥同那位小王爺會暗中謀害書生相公,所以玉姨娘打算讓林敬之多多鍛鍊,體質好一些,不說與敵人戰鬥,哪怕是逃跑的時候能快一些也成。
林敬之本身並不討厭運動,沒有反抗,穿上衣衫,洗漱乾淨,就開啟屋門與玉姨娘圍著小院不停的快跑,也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直到累的滿頭大汗,渾身沒了一點力氣,玉姨娘才放他回屋休息。
到了中午時分,林敬之再次出門,牽著高頭大馬向皇宮的方向走去,玉姨娘不放心他的安全,換了身男裝,也跟了出來。
一路無事,三人騎馬小跑著平安抵達皇城門口,林敬之將馬韁交給二人,又說好了出宮後就在這裡等著二人接送,才轉身走進了皇宮。
鄭劍秋的到來,對林敬之南下大大的有利,他打算將此事報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