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的話,他寧可得罪杜若寒也不願意得罪裴文。
於是蘇雨在思考了一陣子之後,放下了筷子,端起酒杯,道:「杜大少,我敬你一杯,感謝你對我的厚愛。」
這就是變相的拒絕了。
杜若寒並不笨,蘇雨的意思他還是聽得出來,那雙漂亮的鳳眼閃了閃,將酒一口抿盡,然後若無其事的跟蘇雨繼續談天說地。
蘇雨有些惴惴,盯著杜若寒的臉看了良久,直到杜若寒玩笑似的問了一句「你看我很久了,怎麼,已經愛上我了嗎」時,他才回過神來。
原來,杜若寒並不是什麼情緒都擺在臉上的,蘇雨這時才明白,所謂的喜怒形於色,也不過只是杜若寒的一層偽裝,就如同裴文的溫柔一樣,都只是表象。
蘇雨突然有些後悔了,後悔不該在有了李睿的教訓以後,再招惹這些有錢的公子哥兒,早晚他會被這些人連皮帶骨吞吃入腹連渣都不剩。
「杜大少,我再敬你一杯。」
杜若寒笑盈盈的端起酒杯,不喝,卻問道:「這一次,你敬我什麼?」
蘇雨背上冒出一絲寒意,斟酌了一下,才文乎乎的道了一句:「恨相逢太晚。」
換句話就是說誰讓你在裴文之後出現呢,他蘇雨既然是個專業情人,自然也是有職業道德的,在沒有跟裴文分手之前,他是不會另攀高枝的。當然,還有一層意思他沒說出來,那就是就算跟裴文分了手,蘇雨也沒考慮過杜若寒。
那雙漂亮的鳳眼,和記憶裡的那一雙太像了,蘇雨每每看著,就很不舒服。
杜若寒大笑起來,又一次說道:「蘇雨,你太有趣了。」
這句話讓蘇雨又寒了一回,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裡有趣了,他的性格太平靜,沒什麼交際,說假話的時候比說真話的時候多,所以他沒什麼朋友,生活中除了自己就是金主,當年偶爾性起收養蘇單,也僅僅是出於對寂寞的調劑。
他不年輕,不漂亮,不講究,不愛鬧,沒有骨氣,沒有才華,沒有品味,貪圖安逸,貪圖享樂,還欺軟怕硬,說白了,他沒有任何吸引這些公子哥兒的地方,除了不惹麻煩這一點還足取之外,他一無是處。不過現在看來,他唯一的優點恐怕也要值得懷疑了。
所以他很懷疑杜若寒所謂的有趣,指的究竟是什麼?
於是,這頓飯就在杜若寒意味不明的笑聲中結束了。當然,在送蘇雨回去的時候,他又約了下一次,似乎是參加某個慈善義賣會,蘇雨諾諾的應了,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上流社會的慈善義賣會其實和裴文上次帶他參加的酒會是一個性質,做善事是假,社交才是真。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蘇雨就出了一身冷汗,杜若寒這是要把他帶進那個社交圈,想反悔已經來不及了,蘇雨覺得如果自己真的出現在義賣會上,那他也就出名了。前幾日剛跟裴文露了一面,沒幾天就又攀上了杜若寒,這事在圈子裡傳揚開來,他想不出名也難。如果李睿的事情再被挖出來,那就太可怕了,他蘇雨將有幸榮任新一代交際花之王。
他有這麼厲害嗎?
蘇雨迷茫了,一直回到公寓裡,他還在發呆。
傍晚的時候,裴文來了。
接過蘇雨泡來的咖啡,他笑了笑,問:「今天玩得還開心嗎?」
蘇雨覺得他是在幸災樂禍,很沒有好氣,可面上卻依舊扯著溫和的笑容,道:「杜大少是個非常迷人的男人。」
「你動心了?」裴文的聲音越發顯得柔和。
蘇雨暗自翻了個白眼,道:「我是很認真的在誇獎你的朋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可以認為你是在變相的誇獎我,外帶小小的捧了你自己一下嗎?」裴文眼底流露出濃濃的笑意。
「當然可以。」蘇雨挺了挺腰,毫無愧色。
裴文失笑,掃了蘇雨一眼,繼續喝咖啡,一會兒又問:「他約了你下次吧。」
蘇雨笑不出來了,蹭到裴文的身邊,抱著他的腰,軟語道:「我原來不想答應的,可是杜大少太迷人了,我就犯了糊塗,迷迷糊糊就答應了,現在想想又後悔了,你有沒有辦法幫我一次?」
裴文在他的面頰上彈了一下,道:「你答應了他什麼?」
「杜大少說,要我陪他參加下個月初在桃園舉行的慈善義賣會。」蘇雨很老實的回答。
「咳……」裴文被咖啡嗆了一下,然後表情怪異的看著蘇雨。
「怎麼了?」蘇雨被看得渾身不自在,這個慈善義賣會有什麼特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