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便就是十日後。
藍天如洗,白雲飄湧,從空中俯瞰下去,萬里連綿的綠色跌宕起伏,宛如陣陣浪紋,一直浮沉到那遙遠的天際,狂風襲來,腳下的綠坪又變為汪洋碧浪,輕輕的疊疊湧湧,在陽光的照耀下,幻化成絢麗多彩的霓虹。
羽鯤與凌雨妃並肩御風而行,微風拂面,清爽宜人,捲起凌雨妃那直達腰間的長髮,麻麻癢癢的摩挲至羽鯤的臉龐,癢癢的感覺,讓羽鯤不住的想撤離,但隨風而來的那鬱郁悠悠麝香,讓羽鯤愛不釋手,這或許就是痛苦與快樂的並存。
羽鯤眯起雙眼,劍眉一舒,深深的撥出一口濁氣,這近日的煩鬱憂悶,似乎隨著這離體的濁氣,被一掃而空。想到此次征途,羽鯤雖然早有耳聞,但卻絲毫不減那好奇之心,念及此處,驀地轉身向著凌雨妃問道:“仙子?此次天拒山之行,須得耗費多少時日啊?”
凌雨妃猛聽此言,不由的嬌軀一顫,腦海中的各種念頭,如巨浪般湧出:‘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呢?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還是他心中另有他人呢?’側身向著羽鯤看去,卻發現對方神情沒有絲毫變化,不由的黛眉微皺,嘟啷小嘴,心中的抑鬱,再也不可壓抑的噴將出來,憤憤道:“弟弟,你就這麼不喜歡和姐姐在一起嗎?”
說完,竟是把頭扭到一旁,看也不看羽鯤,經過那天之後,兩人的感情,明顯的有了很多的昇華,但羽鯤卻始終覺得,兩人之間彷彿由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這種不能言語的東西,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怎樣來表達。
羽鯤鬱悶的摸了摸鼻子,沒想到一句簡簡單單的詢問,落在凌雨妃耳中,卻是如此的敏感,當下啞然一笑,尷尬的嬉笑道:“仙子哪裡的話,現在天下分割,人妖大亂,在下謹慎點,不是在為正常不過嗎?仙子就莫要多想了。”
凌雨妃聞言卻是更為憤懣,明顯就是搪塞之言,黑白分明的大眼,瞪得宛如銅鈴一般,雙手叉腰,氣鼓鼓的說道:“哼!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我問的是,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莫說這些搪塞之言!”羽鯤這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中百轉千回,卻始終也想不清,凌雨妃著無名之火的由來,心中默默的自問:‘難道我剛剛說的,還不夠明白?還是她在故意消遣我?’
念及此處,本在不想搭理凌雨妃,但就在準備轉身的瞬間,才一觸及凌雨妃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悶在心頭的話語,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前後不過數息,就敗下陣來。神色一怔,看著凌雨妃鄭重的說道:“能得仙子垂青,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分,在下怎麼會嫌棄仙子呢!?”
凌雨妃聞言,神色瞬間再放光芒,如那雨後的彩虹一樣驚豔,含情脈脈的對著羽鯤莞爾一笑,那梨花帶雨的神色,更惹人幾分憐愛,哪怕羽鯤與之相處如此之久,也依舊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瞬間拜到在凌雨妃的石榴裙下。黛眉微揚,月牙兒的小嘴微微上翹,看著那呆呆傻傻的羽鯤,心間莫名的一喜,狠狠嘆道:“哼哼哼,遲早都要把你這個小壞蛋,握在手心,讓你逃也逃不出去!”
凌雨妃邪惡的想著,就連自己也都打了個寒顫,陡然回神過來,向著羽鯤嘟囔道:“呆子,看什麼看,還不趕路!”
“哦!哦哦”羽鯤急忙的應答到,心中卻十分鬱悶:‘最近怎麼回事,對凌雨妃的抵抗力,越來越弱了?’還來不及多想,凌雨妃便已經飛躍到十丈開外,羽鯤苦惱的一笑,把這雜念拋諸腦後,連忙緊緊的跟了上去。
微微整頓,兩人再次趕路,綠陰嫋嫋,山溪潺潺,不知不覺數個時辰已過,陡然,一片連綿的大山,橫在兩人的身前,“弟弟,我們去山上稍作休息吧,我也要規劃以後的路線。”羽鯤並不多言,只是點頭應允。
時值六月,春光明媚,大河湍急,繞山而動,漫山遍野都是碧草野花,只覺得分外絢爛妖嬈,數座突兀的高峰陡然聳立,雲霧瀰漫,遠遠的便聽見白雲深處,傳來的叮咚泉流,與小鳥清脆的叫聲,縹縹緲緲,把這裡勾勒的猶如仙境一般。
凌雨妃盤腿坐於一山石上,雙手攤開一副古樸的畫卷,正螓首細查,約莫十息,凌雨妃豁然抬頭,向著羽鯤說道:“弟弟,此去天拒山,有兩條路選擇,一是:走人族之地,途徑水族,直達天拒山,另一條路是:先行前往西南,然後在由朝陽穀南下,直達天拒山,不知弟弟認為那條路合適些?”
言罷,順便收起‘寰宇中州經’放於百寶囊中,一切沒有絲毫的拖沓,瞬間,又回到了那百花城主高位之態。羽鯤低頭沉思,沉吟片刻後緩緩:“仙子,此行全然由你做主便可,何必詢問在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