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惠扶了明秀在一旁歪著睡了,這才帶著人出去值夜,順便叫這院子裡的小丫頭們都謹言慎行,管好自己的嘴不要給主子招禍。
明秀接連數日的奔波實在是累得不輕,因此時塵埃落定,因此便睡得十分香甜,然而另一處,唐王看著一邊哭一邊抹著眼睛喝酒,渾身落魄的弟弟,簡直是一臉鐵青!
“沒出息!”看著從前愛說愛笑的弟弟如今失魂落魄的,一身兒的衣裳亂七八糟的凌亂非常,說不出的邋遢,再也沒有了從前精緻愛美的模樣,唐王坐在酒桌兒上,看著弟弟喊一聲“阿秀!”喝一口酒,喝一口酒就哭一聲,嘴裡唸唸有詞,只覺得這弟弟真是太掉價,就跟八百年沒見過女人似的,一把將慕容寧手裡的酒杯搶過來往桌上一摁,這才厲聲道,“看看你成了什麼德行!”
不就是個女人麼……
“二哥!”慕容寧眼神兒都散了,卻死死地抓住了兄長的手,一抹臉抹出了一臉的淚水,低聲說道,“我喜歡她,是錯的麼?”
“胡說!”
弟弟今日醉醺醺地上門,唐王冷哼一聲,叫唐王府的下人關了門不叫人看見慕容寧這番落魄的模樣,抹了一把臉淡淡地問道,“這又是怎麼了?!”
一個“又”字真是充滿了安王殿下無奈的心情。
從沈國公攜女返京,他就經常無奈。
“表姐說得對。”四皇子管羅遙上輩子叫表姐習慣了,打著嗝兒低聲說道,“我看似深情,或許,只是害了她,也或許……”他修長的手指搓了搓自己滾燙的臉,喃喃地說道,“許還是希望,叫她看見我這副模樣,能,能心疼我一些,能格外看顧我一些,心裡能有我一點點兒的位置。”
他心有齷蹉,叫羅遙那雙厲眼看出來來,然而他心中更大的恐慌,卻是……
羅遙都看得出來,明秀呢?
她那麼聰明,其實早就看出來了,只是顧忌他的臉面,因此只是疏遠。
“我還以為是什麼。”唐王不屑地說道,“這有什麼?不過是應該的。”廢話!不叫她心疼,叫她看見,做出苦情人的模樣莫非是給兄弟們看?!
一向無利不起早的唐王殿下就覺得弟弟這是有病,冷哼了一聲。
“我喜歡她。就喜歡她,真的,就喜歡過她。”慕容寧拉著兄長的手哭著說自己的戀慕。
唐王肉麻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噁心得夠嗆,心裡也覺得明秀不識抬舉,竟然不喜歡自己這麼痴心美貌的弟弟,實在是有眼無珠。又見不得弟弟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天天地傷心,他微微頓了頓,便摸著自己面前的酒杯淡淡地說道,“一個女人罷了,算什麼!天底下那麼多的女人,你以後得的多了,就會知道,女人麼,都是一個樣兒!”
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的麼,喜歡了就寵著給兩件首飾,不喜歡就叫滾蛋,多簡單。
也不會這麼為情所困不是?
“我不是二哥!”四皇子醉得不行,狗膽包天往唐王的臉上一指叫道,“渣男!”
“什麼?!”雖然唐王聽不懂,卻也知道這不是好話,拍案冷笑道,“活膩歪了你?!”
敢罵唐王殿下!
“就是!阿秀說了,有了妻子還勾三搭四的,都是渣男!”四皇子沒心沒肺地賣了自家的心上人!
唐王磨牙,默默地記住了狐狸精,這才起身抽了弟弟一個後腦勺,見弟弟砸進了酒桌抱著桌面嗚嗚地哭,明顯已經神志不清,心中冷哼了一聲,轉身就出了房間。
房間外燈火通明,一排的丫頭小廝噤若寒蟬地候著,在唐王冰冷的目光裡不敢抬頭。
安王殿下罵了自家主子,主子會不會殺人滅口?!
“王爺?”一個小廝顫巍巍地喚道。
唐王也不理睬,只負手而立,立在門前沉思了一會兒,許久之後一抬手,指住了自己面前一個容貌極美,還有一雙嫵媚眼睛的丫頭。
“你!”
那丫頭不知唐王為何指了自己,只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急忙跪著求饒道,“王爺饒命!”
“進去。”唐王淡淡地說道。
“王爺?”那容貌極美的丫頭一臉的莫名其妙。
“進去,服侍安王殿下。”唐王冷冷地說道。
那丫頭方才並不明白自家王爺的意思,如今想明白了,沐浴在身後一眾丫頭嫉妒的目光裡,露出了狂喜!
天家皇子,做丫頭的誰不願貼身服侍呢?哪怕是沒有名分,然而日後錦衣玉食,不必侍候人,這都是極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