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口氣略微緩和了一下,就是:“那不用了,心意我們領了,你們請回吧,部長不在家,有問題到辦公室談吧!”說完不等你講話,就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汪忠說:“你說我都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還像一個孫子似的,屁顛屁顛地把禮物送到人家門口,卻連門口都不得進,還吃了這麼個閉門羹,你說我心裡能好受嗎!他們那些京官,咋就這樣看不起我們西江人哪!”
高天民看著自己的部下,說到傷心處,一個五尺高的大男人,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了,也激動地從自己的老闆椅上站起來,揹著手,在辦公室裡來回轉著圈說:“小汪,你的辛苦我理解,不容易,簡直是太不容易了!尤其是這幾年,是你們駐京辦工作最難開展的幾年。大環境如此,短期內不好改變啊!要怪都只能怪我們上一屆的領導人,尤其是我們省的謝青松書記和錢名貴省長,他們一個鋃鐺入獄,被判了20年的有期徒刑;一個被執行死刑,成為建國以來為數不多的被處決的省部級正職高階幹部,他們的腐敗行為,嚴重地破壞了黨在人民群眾中的形象,也使我們西江省的整體形象,受到了不可估量的損失。我聽說,前兩年,謝青松和錢名貴剛被抓的時候,北京的官員只要一聽說是我們西江省的官員要到辦公室彙報工作,都緊張得不得了。連忙開啟辦公室的門,故意大聲說話,或者喊一個人,在旁邊記錄,生怕別人說,他會見了西江省的幹部,私下裡又收了什麼好處。弄得我們西江省在京城裡臭名遠揚。我們的省委、省政府領導,在京城裡擺好酒宴,想請一個部長、副部長的吃頓飯,談談公事,通融通融感情,都是非常難。看來這人哪,都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啊!”
王一鳴這個人,在高天民的印象中,就屬於為數不多的對西江省雪中送炭的人之一。沒想到這麼湊巧,王一鳴竟然到西江省出任副書記了。看來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了。
高天民翻來覆去地把檔案又看了一遍,才輕輕放到楊春風的面前,用探詢的眼光看著楊春風,問了一句:“老闆,你的意思是……”
楊春風用手習慣地梳了梳他那耷拉在頭頂上、為數不多的幾根頭髮說:“看明白了嗎?有什麼想法?”
高天民一聽,就明白了,楊春風是要自己先談一談看法,和他自己的看法印證一下,他這個秘書長,說白了,就是為楊春風服務的,是省委的大總管,也是一把手身邊的高參。事情要會辦,還要會謀劃大事情,沒有這個能力,窩囊廢一個,誰也不會把你放在這麼關鍵的位子上。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多年,他高天民已經練就了非凡的本事,要不然他就不會在前省委書記謝青松和省長錢名貴雙雙出事的時候,作為地市級的市委書記,得以自保,一點事情也牽連不了他,仍然穩居自己的市委書記的位子。在楊春風出任省委書記後,他又從本地官員中脫穎而出,獲得了新省委書記的信任,迅速升任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謝青松和錢名貴鋃鐺入獄後,牽連了一大批的官員。受到審查的地市級的書記和市長,有六七個,各個委辦廳局的正職和副職,有幾十個,最後被撤銷職務的,有十幾個,鋃鐺入獄被判處有期徒刑的,有五六個,一時間引起了西江省的官場地震。中央鑑於西江省的嚴重情況,從外地大批地調進省部級幹部,充實各個領導崗位,省委書記楊春風和省長劉放明,都是從外面調進來的。三年來,整個西江省提拔的省委常委,本地派,就是他高天民一個人而已。歷經幾朝都安然無恙,別人私下裡都叫他官場上的不倒翁,高天民有時候也會為自己的政治智慧而暗自高興一番。當然那都是在老婆面前,在最私密的場合,在最得意忘形的時候。
第二章(3…U…W…W)
他老婆範金花早年是縣棉紡織廠裡的一朵花,省紡織學校畢業,一米六五的個子,大大的眼睛,白皙的面板,走路嫋嫋婷婷,風情萬種,是廠子裡出了名的美人。她老爸是這家國家大型企業的黨委書記,軍轉幹部出身,曾經是副師級幹部,而當年的高天民,是一個貧窮的鄉下孩子出身,高中畢業後,在農村的中學當了幾年的代課教師,恢復高考後,好不容易考上了省裡的財經學院,上了三年,混了個大專文憑,被分回了縣裡。正好棉紡織廠財務部缺乏財務人員,他就到了廠裡的財務科,做了一位出納會計。
當時的高天民個子不高,穿著又土,其貌不揚,在上萬人的大型國有企業,根本算不上什麼人物,更是入不了美女們的法眼。當時範金花由於各個方面的條件很好,追求她的小夥子,是一打又一打。範金花在廠裡的人事科,高天民在財務科,都在一層樓,低頭不見抬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