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去唐家赴宴的機會,親自摸一摸唐家的底?”
自從得了唐加佳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後,杜振熙就對唐家的所謂“祖籍”起了疑心。
桂開奉命暗中安排人手,從唐家明面上的祖籍查起,重新盤查過一遍唐家的底細。
但嶺南地廣,如果算上臨近的閩南,可謂大海撈針。
撒出去的人手,沒有半點有用的收穫。
再擴大範圍,就要再往北,入江南地界了。
江南繁華更勝嶺南,門戶關係的盤根錯節程度,同樣更勝嶺南。
再這樣無頭蒼蠅似的盲目追查下去,不怕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就怕做的都是無用功,查到死都查不出乾貨來。
“不能再這樣耽擱下去。如果不出意外,年後曾祖母就會和唐家正式定親。”杜振熙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事恐怕還是要從唐七小姐身上入手。我會想辦法,去探一探她說的那個小佛堂。
至於竹開,你也看到了,他能這樣快開啟局面,和府裡的下人打成一片,於人情交際上很有一手。我帶他去,也是想讓他藉著身份之便,看能不能和唐家的老僕搭上話,問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桂開表示明白,伺候杜振熙換下被雨打溼的短靴,起身道,“您且歇著,我會和竹開交待清楚。”
他卻行退出二進院落,杜振熙轉身進了淨房。
她沐浴淨身,洗乾淨殘留的藥酒味,捏著陸念稚給的跌打藥,扭著身子照鏡子,眼中映出自己模糊的背影,腦中也閃過陸念稚眉眼舒展的笑顏。
陸念稚,到底偷聽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
才按下去一個杜晨芭,又浮起來一個陸念稚。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求老天開眼,別再節外生枝了!
杜振熙五官皺成一團,又發愁又苦惱,折手啪的一聲,將涼涼的跌打藥,拍上了傷處。
刺痛感瞬間減輕,發紫的傷痕也瞬間轉淡。
杜振熙大感新奇,高舉小瓷瓶對著光看,暗歎跌打藥的效用簡直感人。
杜晨芭也大感新奇,高舉托盤對著光看,讚歎其內裝著的白銀碎玉的光澤簡直感人,甜甜笑道,“娘,您知道我要打簪子送四叔和七哥了?我的月例和壓歲錢都攢著呢,不用您幫我出銀子和玉。”
“小輩送長輩金銀算怎麼回事?你四叔的那份娘來出,你七哥那份你也不用自掏腰包。”小吳氏晙巡著杜晨芭的神色,半是提點半是試探,“不是我言而無信,嘴裡答應你,私下又查你的動靜。而是事關你四叔和你七哥,我不能不謹慎。現在……你還堅持之前的想法嗎?”
杜晨芭放下托盤,忽然覺得不留下人的室內太安靜太冷清,她窩進小吳氏的懷中,溫暖而熟悉的氣息,令她長長出了一口氣。
“娘,我不想嫁四叔了。”杜晨芭垂下眼臉,目光描摹著小吳氏衣襬的花紋,一字一頓道,“就算我想,也不可能。”
因為四叔心裡裝的是別人。
這話卻不好對小吳氏亂說。
杜晨芭按著心口,嚥下又苦又澀的心思,緩緩翹起嘴角,“娘,四叔對我很好。但四叔對我再好,我也始終比不過七哥。連七哥,都比不過。”
第87章 只要風度不要溫度
“四叔自從做了東府的養子,沒有一天鬆懈過。上要孝順長輩下要教養晚輩,身上還擔著東府甚至西府的家業。”杜晨芭語含心疼,聲線輕柔,“四叔這樣忙這樣累,心裡卻始終留著七哥的位置。七哥小時候的事,四叔一樁樁記得一清二楚。說起來如數家珍。
四叔對我也好,但和對七哥的好不一樣。是不一樣的。您不知道,四叔兇起七哥來,也很嚇人呢!但就算四叔訓七哥兇七哥,也是不一樣的。”
旁觀者清。
她一天天一幕幕看在眼裡,即便四叔待七哥最冷淡的那幾天,偶爾落在七哥臉上身上的眼神,也和看她時,看其他任何人時,不一樣。
具體怎麼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但她明白,四叔對七哥尚且如此,對藏在心尖的蘇小姐,只會更不同。
她比不過七哥,就更比不過蘇小姐了。
她可真沒用啊!
即沒用,也無能為力。
杜晨芭自嘲一笑,眼淚卻撲簌簌掉下來。
小吳氏默然,片刻後才輕輕摩挲女兒的淚臉,不接話不深問,只露出柔軟的笑容,輕聲問,“昨天你從廬隱居回來後,還時不時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