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覺得奇怪,想,自己與木清寒進城這許久,難道實際上只有一小會兒?她抬頭看天,只見一輪又大又圓的明月依然掛在東方,算算時間確實還早。這麼說來,她與木清寒兩人在那古城中感覺上似乎待了挺久,其實只是一小會兒功夫?她又問:“長生,見到霍先生了麼?”莫長生點點頭,道:“霍先生剛才從城中出來,看上去好像是奔脫了力,現在在一邊休息,不礙事的。”
攻城的時間一到,莫長生就帶了幾十名士兵,從兵狼峰頂向兵狼城進發。從兵狼城到兵狼峰頂,大約有一百五十丈左右的高度。莫長生與他手下計程車兵都是一身黑衣,貼在黑色的崖壁上,就似完全融入夜色之中一般。
莫長生們下崖的速度非常快,小半柱香的時間之內就全部下降至兵狼城中。天元軍落腳之處正是兵狼城的第三處關隘,莫長生一旦腳踏實地,立即偷襲戍衛第三道關隘的天炎軍士兵,得手之後,便點燃了一隻火把,在夜空中連連划動,給了正在崖上的蘇簡一個示意攻擊的訊號。
自莫長生下崖,蘇簡就一直心驚膽戰地,生怕出什麼岔子,這時看到了莫長生給的訊號,她才略略放心,揮手示意第二批大約二百名士兵緣繩下崖。這時,莫長生們的任務是開啟第二道、第一道關隘,讓由西天梯上山的天元大軍進城。然而莫長生似乎在第二道關隘處遇到了些阻礙。蘇簡在崖上聽到城中傳來些喧譁之聲,見到城中開始點亮一些燈火。她緊張得手心之中都是汗水——要知道,這麼快就被天炎守城計程車兵發現了,可是比天元軍預想的時間早了不少。
突然只聽“砰”的一聲大響,兵狼城第一處與第二處關隘之間火光大現,首道關隘明顯亂了起來,而西天梯上,已經隱隱可以看到天元軍士兵上攻的身影。蘇簡呆了一呆,“怎麼像是霹靂雷火彈的聲音?”她很清楚地知道,莫長生等人身上,可沒有帶著這些火器。木清寒突然搶上,代替蘇簡下令道:“所有人,現在下崖。”崖上的天元軍轟然應道:“是!”木清寒回過身,微笑著對蘇簡說:“蘇校尉,咱們也下崖去吧!”
蘇簡有些茫然地應了,豈知木清寒突然抓住蘇簡的手腕,一個箭步奔到崖壁一側,右手握住了一根長索,也不問蘇簡,左臂突然圍攏在蘇簡腰間。蘇簡被木清寒帶著朝空中一躍,驚呼聲幾乎要衝口而出——這難道是要高空彈跳的節奏啊!木清寒卻輕輕巧巧地在山壁上一借力,兩人藉著從崖壁上盪開的一瞬間,朝下滑動了將近兩丈,接著木清寒將手中的繩索收緊,兩人下降的速度漸緩,又落回到崖壁上,而木清寒繼續在山壁上蹬一下,借足了力,兩人繼續下落。
蘇簡覺得自己的小心臟稍稍歸位,沒有從喉嚨口裡跳出來。她不得已,用右臂扶住木清寒的肩,開口想對木清寒道謝。可是還沒等她說話,木清寒就對她說:“別說話,你還真重!”
蘇簡的一個“謝”字,一下子就憋了回去,她就如同世間一切對自己體重數字諱莫如深的女子一樣,鬱悶無以,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好在兩人很快便接近了火光沖天的兵狼城地面,片刻之後蘇簡就覺得自己的雙腳落在了實地上。
莫長生見到蘇簡與木清寒下得崖來,斜刺裡奔過來,道:“蘇校尉、木先生,我們已經打通了三道關隘,下崖計程車兵現在已經都攻進外城去了。”這倒有些出乎蘇簡的意料,她奇道:“這麼快!”然而身後木清寒卻一聲長笑,道:“於野,出來吧,在崖上見著你的傑作了。”
“於野?樊於野?”蘇簡又驚又喜地問道,在韓博被逐之後,她早已忘記了這位在七王永熙麾下頗算得上名號的原陰字營校尉。只見一名穿著天炎軍小卒服色的高大漢子,頭上纏著一條赤色頭巾,搶到木清寒面前,行下禮去,口中問道:“不知七王殿下——他老人家,對此役可會滿意?”
木清寒微微點頭,道:“於野,做得不錯,七王殿下怕是沒有理由不滿意的。只是那楚校尉,可惜了。”樊於野又抬頭問道:“那韓校尉被逐一事?”木清寒卻不作聲,看了看蘇簡一眼。
一個是七王身邊謀士,一個是七王麾下驍將,蘇簡自然覺得兩人有悄悄話要講,於是體諒地擺出一副“我什麼都沒有聽到”的表情,叫上莫長生,從兩人面前走開,離得遠遠的。
是夜,天元南征軍就似從天而降一般,攻破了有“天險”之稱的兵狼城。
攻入內城之時,蘇簡正站在外城的城牆上。內城大半已陷入一片火海,街巷之中不少天炎士兵仍然在與天元軍拼死作戰。這兵狼城本是因兵事所建,所以城中沒有百姓居住,一排一排的都是兵營。此刻,天炎軍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