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過後,史小天好長時間都沒有去裘家,裘一迅的婚期越來越近了,要準備的事情很多,拍婚紗照、訂喜宴、買日用品等等,有時潭敏邀請她一起幫忙,也被她以各種藉口搪塞過去。現在的她真是無法面對裘一迅和溫如,她無法去為他們的婚禮做準備,不能想像看到他們步入教堂的情景,自己心裡會多麼難受。史小天真是好後悔,當時就不應該去追回回憶,如果什麼都想不起來,或許對大家都是一種好事。無助的她只能整天把自己關在臥室裡,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
就在婚禮舉行前一星期的這個週日,史小天家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看看來電顯示,她知道一定又是潭敏,雖然她不想接,但是想到潭敏對自己就像是媽媽一樣關愛,又無法不接,所以她慢慢地拿起話筒,習慣性地打著招呼:
“您好!”
“小天,我是阿姨。”不出所料那邊傳來的正是潭敏的聲音。
“是美女阿姨啊,有什麼事嗎?”
“小天!我撐不住了。”
才說一句話,潭敏的聲音就哽咽了,史小天這才發覺今天潭敏的語氣不對,應該是哭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問道:
“美女阿姨,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迅兒他,他生病住院了。”
“什麼?”
這句話著實讓史小天大吃一驚,不是明明馬上就要結婚了嗎?怎麼會突然生病了呢?她又急切地詢問潭敏:
“冰塊哥哥得了什麼病?怎麼會嚴重到住院呢?”
“是骨癌,兩個星期前就發現了,當時迅兒只是說膝蓋很痛,我就帶他到醫院檢查,結果醫生診斷說是骨癌,而且已經是晚期了。”
“骨癌?”
史小天聽到這兩個字,一下子呆坐在床上,她是天使,當然知道這是什麼病,可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這種病會出現在裘一迅的身上,好半天,她才又拿起話筒,語氣僵硬地問道:
“怎麼會這樣?他的身體不是一直很好嗎?已經兩個星期了,為什麼不早通知我一聲?”
“是迅兒不讓我們告訴你的,他說你很小就已經經歷過失去父母的痛苦了,他不想讓你再面對死亡與離別。你也知道迅兒很固執,我們也不敢不聽他的,可是今天做完檢查,醫生通知我們說,迅兒的病發展得太快,病情太嚴重了,最多還能活半個月吧,不過隨時都會走的。我不想你和迅兒都留有遺憾,這才回家來給你打的電話。小天,你去看看迅兒吧!”
史小天感到一陣天眩地轉,身體晃了幾晃,她強忍住淚水,告訴潭敏:
“美女阿姨,我一會兒就去,您告訴我地址吧!”
掛上電話,史小天一下子撲倒在床上,淚水止不住地落下來,她的心猶如萬劍穿心一般的痛,痛得她喊不出聲音。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難道這也是神的安排?可是神不是關愛世人嗎?為什麼還要讓迅哥哥承受這巨大的痛苦?為什麼還要奪去他的生命?沒有人來回答她內心的疑問,她只能將自己埋在被子裡,就像是埋在痛苦的漩渦中。
站在病房門口,史小天連伸手開門的勇氣都沒有了,剛才她已經先向醫生諮詢了他的病情,知道已經到了多麼嚴重的狀況,而現在,馬上要面對他了,自己該如何開口說話?該說些什麼?就在她彷徨不定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小天,你怎麼來了?”
史小天回頭一看,原來是溫寒,只見他一手提著一袋食物,另一隻手拎著一個熱水瓶,正有些吃驚地看著她。她勉強笑了笑,回答道:
“寒哥哥,是你啊!是美女阿姨告訴我的,所以我就過來了。”
“是這樣啊,那就一起進去吧!”
說著溫寒便開啟了房門,先走了進去,而史小天也跟著進了病房。這是一間高檔單人病房,環境很好,各種設施一應俱全,透過窗外照射進來的溫暖陽光,她看見了躺在病床上的裘一迅。
裘一迅這一會兒精神好了很多,所以剛剛特意讓家人把自己的床頭升高一些,正靠坐在床頭看曲譜,此時裘信成正在將他的床位進行固定,而溫如則坐在他的身邊,正在給他削蘋果。溫寒一進屋就對大家說道:
“伯父,姐,迅,你們看誰來了。”
裘一迅聽到了他的聲音,便抬起頭望向門口,結果正與史小天的目光相交,兩人一見面,竟都一時說不出話來。倒是裘信成,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見到小天,很開心地拉著她走近裘一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