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明華聽了這話,便低頭捏了帕子,掩住了唇邊的笑意。
鍾氏話才剛說完,外頭傅明霞便通紅了雙眼進來,看到屋裡的幾人時,她並不理睬,冷冷的坐到了自己平日的位置上,神情有些忡怔的樣子。
她雙眼紅腫,臉頰都好似更瘦了一圈。
事到如今,八字都對了,傅明霞也知道自己沒有選擇,她晌午之後聽到有下人回話說是馮大人來了,她忍耐不住,前去偷偷看了一眼。
自然是沒辦法跟賀元慎與燕追那樣各有特色的美男子相比,那馮萬應甚至看起來跟傅侯爺年紀相差不大了。
她回去哭了一場,卻又無可奈何,此時急著想探聽白氏的訊息,忍了心中的慌亂便來了。
白氏出來之後,便看到了傅明霞,兩祖孫一對望,眼中都不由露出慼慼之色。
看了半晌,白氏有些心虛的將臉別開。
這一幕讓傅明霞心頭漸漸的冷了下去。
她向來要強,此時不肯哭給傅明華與鍾氏母女等人看,咬著嘴唇,肩膀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憐。
“找人算了日子,婚事定在八月時。”
白氏有些無奈的開口,說完這話便見傅明霞終於忍不住,趴在了桌上。
這麼急,雖然知道是續絃,馮萬應年紀也大了,可傅明霞依舊心裡難受。
“沒有辦法了嗎?”
傅明霞哭著問,白氏心如刀絞。
“你祖父訂下的,我也實在沒有辦法。”
不過她的嫁妝準備一分為三,除了傅其弦與傅其彬各自一份之外,另一份便給傅明霞了。
事到如今白氏也是無計可施,唯有在嫁妝上給她多添一些。
傅明霞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白氏陰沉著臉趕了鍾氏等人離開,抱著傅明霞心肝兒肉的喚。
雖說心疼孫女,但白氏現今也只有讓她認命。
馮萬應竟然求了忠信公府的老夫人前來正式下定,雙方婚事一敲下,便再無更改的可能。
沈氏中間尋死覓活幾回,寧願女兒守孝三年,希望拖垮了馮萬應壽數,傅明霞未過門便死了男人,也不希望傅明霞一生都毀了。
可惜鍾氏早有防備,看她極嚴,兩妯娌關係迅速惡化,幾乎家無寧日。
年歲之前,府裡來了客人,說是要求傅明華借兩本當初謝氏留下來的《張守信集》。
傅明華聽到訊息時,正與碧雲等人剪了梅花,正插在瓶裡,聽了傅侯爺派來的下人召她,便頭也不回:“誰要借?”
這《張守信集》她確實有,是當年謝氏的嫁妝之一,十分珍貴。
張守信乃是前陳朝立國功臣,是進了陳朝時期所建議的貞義閣的十大陳國功臣之一。
便是唐朝太祖打下陳朝江山時,對於貞義閣也並未損毀,可見裡面人物之地位。
他年少時期便師從名滿天下的大儒顧之山,學得滿腹才華,卻鬱郁不得志。
直到陳太祖起義,他追隨太祖打天下,計謀百出,成為太祖身邊不可多得的人才之一。
張守信晚年寫《張守信集》,裡面有治理天下的法門,以及奇門八卦、周易、算術等。張守信學識駁雜,研習頗多,傅明華手裡所有的這本書,是當年張守信親筆所寫的,只得珍貴非凡,可說一城不換。
哪個臉皮這樣厚,敢來找她借?
她揚了揚眉,不以為然。
跪在外屋的丫環透過層層疊疊的紗幕,看到傅明華的影子。
只望了一眼又將頭低垂下去了,小聲道:
“說是帶了中書令杜大人的手書過來的。”
這樣一說,難怪傅侯爺會遣人前來了。
依傅家這樣的情況,傅侯爺雖說官居一品,可卻是虛的,比不過手握重權的二品中書令杜玄臻的。
這樣珍貴的書,若是杜玄臻前來,恐怕也不好直說要借,這人只是拿了杜玄臻手書,要向她借書珍奇孤本也就算了,怎麼這樣稀有的東西也敢張嘴?
她不想借,但是傅侯爺此人心胸並不寬闊,若是隻讓丫環傳話,駁了他臉面,恐怕他會懷恨在心。
想到這裡,傅明華將手裡梅花插完,才在碧籮捧來的銅盤裡淨了淨手,又接帕子將手擦了,才準備親自過去一趟。
她領了下人出門,走過層層疊疊的迴廊,她遠遠的看到前方院傅侯爺所在的靜坐軒裡,一個年輕的穿著青色長衫的男子正坐在長椅之上,伸手接著外頭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