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華看她怒火中燒的模樣,氣得嘴唇都青了,才抿了抿嘴角:“倒也不是怕祖母想要我的東西,畢竟這東西每樣登記造冊,就是搬去了哪兒都少不了。”她看到白氏因為聽了自己這話,而握緊的拳頭,眼皮垂了下來,嘴唇微揚:“只是娘娘意思是婚事繁瑣,令我先抬些東西進三皇子府,可能勞煩不了祖母費心了。”
納徵之後,傅明華知道白氏性情,便派了付嬤嬤前往四皇子,量過皇子府裡尺寸之後,江洲的人便在為她量制傢俱,年初時便送到了四皇子府。
白氏一樣也未準備,此時還在問她要嫁妝單子,傅明華嘴角邊笑意加深,眼神有些冷漠。
“既然是這樣……”白氏又羞又氣,將頭低了下來,胸膛起伏,好一會兒才又重新將頭抬起來,仍有些不甘心:“我與你商量個事。你的婚事之後,便輪到二姐兒,你們好歹也是姐妹,都是出身自長樂侯府,一筆寫不出兩個傅家,將來出嫁也要靠你們相互照應的。”
她說得又急又快,不知是心虛惱火,還是說話說得太多,只覺得口乾舌燥,端了茶杯又要喝水,卻發現茶水剛剛就被她喝乾了。
在此之前,因她有事要與傅明華說,便使丫環下人遠遠站著,不要過來擾了她好事。
可這會兒白氏卻覺得一股無名火湧了起來,總覺得傅明華也這樣就算了,下人也敢這樣不知看人臉色,剎時便勃然大怒,重重將杯子又放回桌上,發出‘鐺’的一聲脆響來。
“這些不長眼的賤婢!”
白氏咒罵了一句,才壓了心頭的火:“二姐兒婚事也將到了,她父親早逝,府中一切將來也是你父親的,她的嫁妝,你這個做姐姐的準備為她添些什麼?”
既然都已經將話攤了開來說,白氏也不藏著揶著了,就這麼直勾勾的望著傅明華看,試圖逼她就範。
“我上回聽你祖父說起,你有一本什麼《張守信集》,我瞧著也是不錯,你再挑選幾本,做為主禮,其餘東西便湊一湊,你看如何?”
白氏話一說完,傅明華便伸了手,將揚起的嘴唇掩住。
“你笑什麼?”白氏看她這模樣,只覺得說不出的不快。
她規規矩矩的坐在椅上,眼角揚起美妙的弧度,只是目光卻是淡淡的,看得白氏心中羞惱。
“《張守信集》?那二妹妹又給我添些什麼?”
傅明華看著白氏,嘆了口氣:“謝十一娘給我添的,是漢時許文君嫁妝之中的一支白玉簪,不知祖母給我添些什麼?”
先不要說謝殊宴等人送給傅明華的東西,謝元亨的女兒謝殊宛送給傅明華的東西中,一支玉簪便大有來歷了。
白氏若提起銀兩,她也不想跟白氏計較,為傅明霞添個千來兩也不是不成,但白氏獅子大開口,竟然連《張守信集》都敢張嘴要了。
“你不給就不給,說這樣多幹什麼?”
白氏變了臉色,重重一掌拍到扶手之上,驚怒的喝。
她翻了臉,傅明華也不懼她,笑著就道:“我就是要給,您敢接著?”
傅明華坐在錦凳上,雙手交疊放在腹處,哪怕是坐在比白氏稍矮了些的胡凳上,她卻氣勢半分不讓,竟然將白氏也給鎮住了。
目光並不稅利,卻是幽深得不見底的深谷。
外頭陽光灼烈,透過窗、門灑落進來,將她身上籠上一層使人不敢直視的光澤。
透過陽光,傅明華臉上細細淺淺的絨毛十分清楚,眼珠漆黑,不帶半點兒溫度。
那目光看得白氏沒來由的覺得全身發寒,似是三九天被人兜頭潑了冰涼的冷水似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是認真的,並不是在與白氏開玩笑而已。
“你……”
她身後站著的楊氏恨不能將身體也縮了起來,白氏的怒火,嚇得她渾身發抖。
傅明華神情溫和,任由白氏神色猙獰,也是坐得穩穩當當的。
“祖母可還有其他的吩咐?”
她氣著了人,卻像是沒事兒人一般,白氏看她硌眼,卻又不想便宜了傅明華,便強忍了讓她留下來服侍著用膳。
“將來出嫁,總是要侍候丈夫、娘娘,也免得旁人說我沒教你規矩,今晚你留下來服侍我用膳。”
白氏說完這話,還不解氣。
轉頭朝身後楊氏撒氣:“手上半點兒力也無,連個下人都比不過。”
說得楊氏面紅耳赤,用了些力道,又被她喝斥:“是不是想要成心捏痛我?”
只折磨得楊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