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遭人暗算而不得知。但心下總是有些不安。
兩人默默地策馬再行片刻,雙雙臉色大變。
“藥師,你又在搞什麼鬼?”官慈站在山頂之上,見軒轅與柳殘夢漸行漸遠,早已走得不見身形,當下問著身邊那個寶貝地捂著長鬚的獨孤離塵。
“哪來的話,我這麼純善,怎麼會搞鬼!”獨孤離塵不悅地瞪著官慈,復又笑逐顏開。“哎呀,無帝該醒了,在下也該去侍候他了。官侍衛長,請恕在下失陪。”
官慈冷眼看著他,突然伸手扯住他的長鬚,當下便扯下了一大把。
“藥師,屬下一向性子不好,帝座也說了,屬下就是性急一點要不得。”揚了揚手上的假須,他慢吞吞地道:“聽說藥師這鬍子是用東海虯龍之須製成,若是就此丟失,想來也是很遺憾之事。”
獨孤離塵漂亮的鳳眼瞪得快成豹眼環目了,大叫道:“誰,誰出賣了在下!!”眼見官慈馬上就要將鬍子扔下山崖,立時識時務者為俊傑,崩出四個字。“超級巴豆。”
夜語昊頭痛地睜開眼,覺得神清氣爽,是久未曾品嚐過的感覺,當下頭更痛了——這一室幽暗,早已是黃昏時刻。
“軒轅與柳殘夢都已下山了?”看著跪在一旁已不知多少時間的隨情,他輕聲嘆氣。“藥師呢?”
“藥師已回到前山總舵。”
搖搖頭,知道藥師大概又幹了什麼事——不然光只下藥迷一事,他從來都會振振有辭,無理亦要力爭——但此時他也懶得追究了。下了床,在隨情服侍下換好衣服,步出這簡陋的石室,向近月來的居處行去。
摒退左右跟從,大步走進那間渾圓一體的石屋,打量著四周,確定那兩人沒有在這裡留下蛛絲馬跡之後,令官慈將屋中擺飾盡數撤除——這石室原本便是用來幽囚無名教重犯之處。又將三十六禁制轉回原位,一切機關沉寂下來,等待著下次的來客。最後令所有人都撤離禁地,平臺轉向,親自封閉了這座山腹。
聽著機關嘎嘎作響,平臺下沉於雲霧,無影無蹤之後,夜語昊回頭來。“本座也將下山,官慈與我同行。隨情,你且回總舵,將此箋交於暗羽。”說完拿出一蠟封印著火漆的信封來——二人連日來一直跟在他身邊,竟不知他何時寫下這封信,當是早已寫好的。
又向眾人交待數語,言罷上馬,卻突來朔風,吹得衣角翻飛,髮絲凌空。夜語昊心中一動,不由自主竟回頭望去,關山渺渺,但見濤生雲滅,山腰間嵐氣千層,已將過去的一個月化成了迷離之夢。
不明白自己心中突然所生的觸動到底是什麼,夜語昊回過身來,心中卻湧起了兩句——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三日之後
“今日便是一月之期。妾身送兩位至此,不再相陪。兩位請了。”文書在這間離崑崙入無名峰山脈已有兩百里的小客棧用過早膳,向兩位容顏清瘦了些的貴客衽衲為禮,連句話也不多說,斷然離去。
軒轅與柳殘夢相視苦笑。
“軒轅兄,看來我們也該別過了。”柳殘夢先拱手,眉宇之間甚是黯淡——任誰拉了三天的肚子,神色都不會太好。
軒轅逸精神也不太好,但還是回以一笑。“千山萬水,柳兄要善自珍重。”
柳殘夢看著他,眼睛裡亮芒一閃,“在下自會多加小心的。軒轅兄也要保重龍體,為國自珍。”
“哈哈,多謝柳兄善言,不敢或忘。”軒轅笑著拱了拱手。
“那,在下先告辭了。”柳殘夢乾脆利落地翻身上馬,不再多話,掉頭先行離去。
軒轅笑嘻嘻地站著目送柳殘夢遠去,身後已有人搬開簡陋的椅子,換上盤龍雕花酸枝椅,上鋪著又軟又厚如雲裳般的錦墊。軒轅後退一步,舒舒服服地坐下,旁邊又有店小二走了過來,快手快腳撤去他身前的殘羹剩菜,杯盞碟筷,另一人隨後放上宮窯極品青天琉彩盞,以同套茶具斛上南海普洱濃茶,垂手立於座後。又有一人端上四小碟,朱果香瓜酥盒雪蓮,都是有錢也買不到的瓜果小食。
這一切都以極快的速度進行著,卻是一點聲響都沒發出。周圍原本靜坐的客人早都站了起來,垂手恭立於兩側。
軒轅拿起茶杯微呷一口,滿意地嘆口氣。“紅袖,你也來了。”
紅衣動處,人影娉婷拜倒,嬌柔有如弱柳迎風。“妾身,恭迎聖上回宮。”
放下茶盞,寵愛地撫著紅袖嬌靨,軒轅輕笑了聲。“紅袖,許久不見,你倒是清瘦了許多。”
“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