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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暫時由任飛揚來接替這個位置,如何?”終於能說出話來,帶著幾分疲憊,蕭憶情看著階下眾人,問。沒有人反對,從來很少有人能夠指出樓主決定中有何錯漏。
“好,如果證明任飛揚的表現符合壇主的要求,我再讓他正式取代高歡的位置。今日……咳咳,今日如若大家無事,就先到這裡為止吧。”公佈了這個決定之後,看著下屬們紛紛散去,聽雪樓主不易覺察的嘆息了一聲,靠入軟榻。
眼前,交替著閃過白衣殺手和大紅披風少年的臉。
去的儘管去了,來著儘管來著……生死悲歡,就是如此。這只是江湖滔滔洪流中的一浪而已。
蕭憶情將手中的絲巾放下,凝視著上面方才咳出的黑色血跡,眼神微微一黯。
他想起了日間,剛剛去吹花小築檢查出關的任飛揚的情景——依然是紅衣披髮,手執淚痕劍的英俊少年接下了他五十招。不過是短短几個月的訓練,任飛揚的進步已經是在他的意料開外。
這是個將會非常優秀的的下屬,這個少年,不日便要名動江湖……聽雪樓主想著,眼睛裡面有讚許的神色。然而,他看見了少年的眼睛。
那樣的平靜,那樣的淡漠。甚至,在微笑著收劍稱謝的時候,對著聽雪樓的主人,少年的眼睛依舊如同冰封的原野,沒有一絲表情。
那是又一顆被冰雪封凍的心,而那顆心,在幾個月前,還曾經那般的鮮活熾熱。
蕭憶情陡然間有些說不出話來——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改變了這個少年?
然而,十多年了,又是什麼樣的力量改變了他自己?
或許有人說、那便是江湖。成就有些人的夢,卻同時破滅另一些人的夢。然而,卻讓所有人的心,如同冰雪厚重的落下、掩蓋住了曾經生機勃勃的原野,將往日重重疊疊冰封在雪下。
白樓裡面一片空空蕩蕩,只有午後斜陽透過鏤花的木窗、將影子斜斜的投進來,在地上留下斑駁昏黃的花紋——彷彿是看不見的奇異的屏障,重重疊疊。
最高的樓上,位高權重的聽雪樓主卻將目光透過木窗,看向外面。
那裡是湛藍的天空和青翠的樹木,然而不知為何,看上去卻彷彿在極其遙遠的地方。
——地上的影子隨著日影西斜,在緩緩的移動,一寸一寸的向著聽雪樓主人的座前逼近。
蕭憶情霍然一驚,下意識的往後坐了坐。
隨即,知道逼近的不過是影子而已,他唇角就有隱約莫測的苦笑。這樣的桎梏,無形中無處不在。雖然看不見,卻存在於人與人之間的每一寸空氣中。
那就是他們心裡的那道牆——終其一生,可能也永遠無法逾越的藩籬。
拜月教之戰·夢幻空花篇(1)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
──“香燃盡的時候,如果你還沒有回答我,那麼就準備著‘訣別’吧……”
“以瀾滄為界,勒住你的戰馬!如果非要強行吞併整個武林的話,請想想你將要付出的代價——如果你不想她成為月神的祭品的話。”
只聽得到話語,然而,努力地看著四周,他卻無法看到任何清晰的東西。一切,彷彿是虛幻而不扭曲的,似乎隔了一層嫋嫋升起的水霧——他只看見白茫茫的一片,是無數穿著白袍的人影,一起一伏,不停止地做著機械的膜拜狀,奇怪的誦唱之聲如波濤般傳入耳膜——
“在巨屋中在火屋中
“在清點一切歲月的黑暗中
“請神——
“告知我的本名!
“當月自那一處升起
“眾神一一說出他們的名字
“但願 但願此時——
“我也能記起自己的本名!”
聲音帶著奇異的音韻和唱腔,如潮水一樣慢慢漫進人的耳膜,從耳至腦、至心……讓他漸漸有昏昏沉沉的感覺,一時間,似乎時間都已經靜止——只看見唯一一點清晰的火光:那檀香的光,在慢慢移動、黯淡下去!
他無法回答,只有冷汗涔涔而下。
“時辰到了……祭典開始!”
那個聲音毫不留情地宣佈,忽然間——四周變成了血紅!火!是四處燃燒的火!
他看不到她——然而卻清楚地知道,她被火海吞沒了!她在火裡……她在火裡!
“阿靖!阿靖!”他終於忍不住脫口驚撥出來,用力地撥開迷霧,四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