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家人的痛楚,馬老師一家人何嘗不是這樣呢?馬生陽雖未死,也未變成植物人,但卻成了一個什麼都不能做的瘋子傻子,他雖然活著,卻已經是行屍走肉,沒有靈魂,只是單純的活著,任憑著時光一點一點駁噬著他的青春。
當蕭堯將馬生陽與韓玲之間的愛情故事講述給車中的喬伊榕藍欣慕水心她們聽的時候,她們均紛紛落下了感動和傷感的淚水。梁祝的故事不過也就如此罷了。
到了韓家,蕭堯讓馬老師一家人先留在車子上,自己則帶著馬生陽先下了車,韓鎮長走在前面帶路。
事隔多年,韓鎮長也是第一次再見到馬生陽,見他至今仍然痴傻,人形枯槁,兩鬢處竟然已經有了蒼白的頭髮,想想幾年之前初次見面的時候這個年輕人又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現在卻已經全部消淡了。他愛玲玲愛的如此之深,世上又有多少男孩子有他這樣的痴情至性呢?想到這裡,韓鎮長心裡不由得有些自責起來。
到了家,韓鎮長的妻子也在家,因為保姆還沒有回來上班,所以韓母一直請假在家照顧女兒。
看到韓鎮長身後竟然跟著一個陌生的小夥子,他身後還有一個痴傻的小青年,當她看到馬生陽的那一刻,韓母全身猛地一頓,他不就是……不就是馬生陽嗎?
多年前,他聽丈夫說過馬生陽跳河自殺的事,之後就瘋掉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變得這般的悽慘。整個人似乎老了十歲一般!
韓鎮長看了妻子一眼,然後手擰著門把開啟了面前的房門,他朝蕭堯道:“玲玲就在裡面了。”
蕭堯點了點頭,轉身朝馬生陽道:“生陽哥,走吧,我帶你去見一個人。”說著,他牽著馬生陽的手走進了臥室。
臥室裡面裝修的很精緻,粉紅色的牆壁很是可愛,從裡面的擺設來看,不難看的出這是個女孩子的閨房,裡面飄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床上此刻躺著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她的臉型消瘦,面板乾燥,面色蒼白,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似乎她正在安靜地睡著,任誰能想到,她其實是個植物人。
馬生陽全然不知自己正身處何方,迷迷糊糊地仰望著天花板,嘴裡面不知道在嘀咕著一些什麼。
蕭堯在一旁邊提醒了一句,“生陽哥,你快看,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是誰啊?快看啊!她不是你最愛的女人韓玲嗎?你快看啊!”
一聽到韓玲這個名字,馬生陽哇的就尖叫了起來,他瘋狂地用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像一個瘋子一樣手舞足蹈!嘴裡不斷地高聲喊著玲玲,玲玲,蕭堯只好固定住他的腦袋,指著床上的韓玲道:“生陽哥,你看清楚了,她是不是韓玲!”
馬生陽全身一僵,視線所及之處,一個女人安靜地躺著床上,那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女人還能是誰?馬生陽渙散的目光忽然聚斂起來,他哇的一聲嚎啕大哭,撲到床邊撕心裂肺地喊著,“玲玲!玲玲!”
聲音悽慘讓人不能直視,韓母站在門口失聲大哭,饒是韓鎮長也眼角噙滿了眼淚,沒有想到,馬生陽竟然奇蹟般的好了!只是自己的女兒……
忽然,他耳朵一尖,聽到了一個女孩子小聲地咳嗽道:“傻瓜,你壓疼我了……”
馬生陽連忙抓住韓玲的小手,激動地道:“玲玲,我以為你再也不會理我了,玲玲,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豬頭。”床上的韓玲竟然睜開了雙眼,雙手撫摸著馬生陽的額頭,“陽,你有白頭髮了,是想我想的嗎?”
“我天天都在想你。”馬生陽淚花四溢,“我天天喊著你的名字,可是沒有人睬我,我以為這輩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門口,韓鎮長韓母,已經泣不成聲。
“讓他們獨自在一起吧,鎮長,咱們出去吧?”蕭堯朝韓鎮長一家人說道。韓鎮長韓母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真的可以再次醒過來,一個個都很激動,見女兒與馬生陽抱在一起痛哭,心中均是一陣兒的自責難堪,這個時候讓他們留下來他們也不好意思了,韓鎮長這一路上一直在想著一句話,父母與兒女之間的愛與男女之間的愛是不一樣的,因為子女只能陪父母半輩子,陪女兒一輩子的人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做爸爸媽媽的,而是女兒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失去了這個男人,這生又有如何的意義呢?
想到這裡,韓鎮長垂嘆連連,但埋藏在心中的一些芥蒂和不好的感覺卻似乎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見了,是啊,他之所以看馬生陽不順眼,還不是因為馬生陽一家人貧困潦倒?他自己因為見識的多了,所以看人待物的時候都會顯得無比的現實,他喜歡用一種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