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女的,每次做男人的時候,她都刻意學男人說話的腔調,學男人走路的姿勢,讓自己能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說話做事。而現在為了能以同類的身份取得何楓晚的信任,她只需要做回自己就好。
趙以瀾那慷慨激昂的話令何楓晚微微一怔,他盯著趙以瀾看了半晌,忽然勾唇清淺一笑:“趙大俠,你可真讓我意外。”
趙以瀾也有些靦腆地笑了:“何小姐,今日我真沒想到會遇到同樣的人,我真是太高興了。那幾百兩銀子就當是我給何小姐的見面禮。”她頓了頓,臉更紅了,“何小姐,可不可以叫我趙姐姐?啊,若你不願意,叫我趙小姐也是好的,就是別再叫我趙大俠了,我真不喜歡。”
何楓晚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心中疑惑叢生。他裝女子可以裝到天衣無縫,只因他自小觀察學習女子的語態舉止,即便有人在他面前扮裝,他也能一眼識破。可眼前的這個男人,此刻的舉止形態分明是個女子才有的,這可真是……有趣啊。
何楓晚又笑了:“趙大俠,果真如我所想,趙大俠可真是個與眾不同的人。”
趙以瀾皺了皺眉,似乎為何楓晚口中的“趙大俠”而感到不滿,但她並未說什麼,目光灼灼地望著何楓晚笑道:“這不還有何小姐嗎?正因為何小姐,我才發現原來這世上還有跟我同樣的人,能見到何小姐,我只覺得此生並未白活!”
說起來,他們這一車人,可真是夠奇葩的了。一個男扮女裝,一個女扮男裝,一個女人心男人身……
何楓晚嘴角一勾:“既然如此,趙大俠豈不是可以瞑目了?”
趙以瀾搖頭,正色道:“有何小姐珠玉在前,我怎能就此死去呢?何小姐,你的妝容和姿態無懈可擊,真教人羨慕,不知可否教教我?我也想扮作何小姐如今的模樣……”她豔羨地摸了摸何楓晚那蓋在她腿上的裙襬,喃喃道,“我也好想穿這般美麗的裙子啊。”
何楓晚盯著趙以瀾看了半晌,忽然鬆開她,退回軟墊上倚牆坐好,託著下巴道:“既然趙大俠想學,我自然不會拒絕。”
趙以瀾一臉感激:“多謝何小姐!”
她面上帶著欣喜,彷彿完成了多年夙願似的。
何楓晚道:“趙姐姐不必如此,互相幫扶,也是應當的。這銀子,便當是束脩了。”
趙以瀾連連點頭:“應當的,應當的!”
隨後,馬車內恢復寂靜,趙以瀾嘴角帶笑,一臉輕鬆愉快的模樣。
趙以瀾拿不準何楓晚的底細,因此沒有直接上手用她作弊得來的武功擒住何楓晚。一個喜歡將自己打扮成女性的男人,心理跟一般人一定不同,至少心理承受能力絕不一般,她只怕何楓晚軟硬不吃,到時候費盡心力也救不出鄭若蘭。因此,她選擇了深入敵營,從旁探聽,或許能得知何若蘭被控制的真相,再動手相救不遲,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馬車繼續前行,後方官道上忽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猶如暴雨擊打地面,令人心驚。
原本正在閉眼假寐的何楓晚忽然睜開雙眼,微微一笑:“來了。”
趙以瀾一驚:“來的是誰?”
何楓晚笑得意味深長:“接下來,還請趙姐姐出手相助了,我也不知招惹了多少人,這會兒來的,或許正是某一個冤家吧。”
趙以瀾:“……”說得倒輕巧!
趙以瀾略略思索,皺眉沉聲道:“何小姐,不是我不肯幫你,只是我武功低微,怕不是他們的對手……”
若來的人果真是來找何楓晚麻煩的,那麼她是不是有機會利用這個時機做點什麼?
“對了,我記得何小姐之前說過,你的車伕功夫不錯,不如讓他出手?”趙以瀾真誠建議道。
何楓晚露出愁眉苦臉的一張臉,嘆道:“我家車伕的武功也只是過得去罷了,他可以對付得了一兩個人,可人一多,就無能為力了。”
趙以瀾也愁容滿面:“這可如何是好啊。”
二人相對無言的時候,後面的馬蹄聲逐漸接近,最終包圍了馬車,迫使馬車停下。
外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楓晚,你為何不告而別?”
趙以瀾轉頭看向何楓晚,驚訝地發現,何楓晚居然正在脫衣服!他把外頭的裙衫脫下,從暗格裡拿出一套男士衣裳穿上,又將長髮挽成個髮髻,拿了塊布巾沾了水壺倒出來的水,細細卸妝。
外頭那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楓晚,難道你忘記你我二人曾經許下的誓言了嗎?我不在乎你父母雙亡,我也不在乎你沒有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