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句話。
“說了怎麼著?傻B!”小個子畫家非但不甘示弱,反而轉身向我走來。
我心裡突然笑得想哆嗦,慢慢站起身。
小個子畫家顯然沒有想到我蹲著的身體竟是如此強壯,當我用近兩頭高的優勢矗立在他面前,他感到了意外和恐懼。我只用左手輕輕一推就把他盪出三步以外,接著以標準的跆拳道腿法將右腳踢到他的眼前,並且紋絲不動。
“你再張嘴我就用腳替你刷牙。”我臉上依然帶著微笑。小個子著實被我嚇了一跳,窘得滿面通紅。
“別這樣,別這樣——”
周圍的人看我不是善類,連忙上前勸阻。我無意鬧事,慢慢收回右腿,對他說:“對不起,和你開個玩笑。”
小個子畫家心裡肯定感激我給了他一個漂亮的臺階,漲紅的臉終於顯出本色。
“嗨,你功夫不錯。”那位叫璇璇的女孩想打破僵局。
“馬馬虎虎。”我說話的時候看了看她。她中等偏高的身材和很隨意的穿著挺有藝術氣質,尤其是白皙的面板和那雙帶著笑意的眼睛,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陽光女孩。這樣的女孩在男人眼裡永遠可愛。
我的眼神柔和下來。
“剛才你是怎麼回事?我們在你面前站了好半天,你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璇璇見氣氛緩和的不錯,笑著問我。
“一不小心走神了。”
“我還以為你病了呢!”
“要病也得病在解放軍叔叔眼前呀,落在你們手裡還不把我耽誤了!”
“哈!你這人還挺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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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一言為定》23(1)
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很怪。有些人見過一面就忘了,有些人明明忘了卻不知又在什麼地方見上一面。
其實,我很怵和陌生人見面。因為我常常在他們面前不知所措。
我和璇璇第二次見面,是在王林幾個畫家朋友搞得所謂“再見血腥”行為藝術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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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星期六下午;王林騎著一輛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破摩托車,帶我到了郊外一片楊樹林裡。
王林大學學的中文,但是其他系裡都有交情甚密的朋友。他就是這樣一個交往遠遠超過常人的人。他如果活在1937年,日本憲兵隊裡都有他的哥們兒。
我對行為藝術並不陌生。在我印象中,它是那些藝術家們極度空虛和尖刻的心理世界,得不到正常發洩,而又不得不用另一種形式排遣的表現。就藝術活動本身而言,多半沒有實質性的積極意義,主要追求標新立異,形式怪誕。
果然,樹林深處有百餘棵楊樹被白布穿插繃住。整匹整匹的白布彷彿無數個會標,被風吹得“獵獵”作響,既像舞臺上的十八層地獄,又像通靈大師做法的現場。活動沒開始,幾位身披紅袍的長髮青年正追逐嘻鬧。我只看了一眼,後背就凝起一層寒霜。
“西門,午飯沒吃屎吧?”王林問。
“沒有。”
“那好,呆會兒嘴別臭了,免得掃興。”
“放心,我有中午刷牙的毛病。”
我和王林剛停摩托車,幾個人便迎上來大聲喊:“林哥,怎麼這會兒才來,我們等你半天了。”
王林呲著牙笑笑說:“嗨,我偷的這輛摩托車太操蛋,排氣筒一路放屁,險些把我燻暈嘍!”
一位留小鬍子的畫家接茬說:“環保局沒有找你麻煩吧?”
“他們敢,局長是我小舅子。”王林湊趣道。
眾人鬨然大笑。
“哎,給你們介紹,西門,我哥們兒,在專題部工作,拍專題片找他,” 王林摟著我的肩膀向那些人介紹,又對我說,“這些都是我的畫家朋友,以後多在一起扯淡就熟了。”
我在王林的“哥們兒”與“朋友”之間,感到“哥們兒”份量上的沉重,於是,心裡氾濫了一股暖流。
趁王林和他們閒聊,我轉著脖子看了看周圍的氣氛和環境,在人群中發現了璇璇。我們目光相對,彼此點頭微笑。
沒想到我居然走到她跟前,並伸出手說:“嗨!想不到我們在這見面。”這個舉動使我暗吃一驚。
“是啊,沒想到。”
哪知我們的手還沒握在一起,王林就從後面竄上來。“璇璇,千萬別跟
他握手。”
璇璇吃了一驚,伸出的手下意識縮回。“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