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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經很熱了。在北方,我在這個季節裡依然穿著厚厚的T恤。我並不怕冷,只是留戀那些把自己層層包裹起來的時光。在那些日子裡,我有一種安全感,我把那種感覺稱之為從容。

其實到現在我才明白,我是虛偽的。我一直在虛偽中生活,因為我的脆弱。女人的脆弱表現在臉上,男人的脆弱隱藏在心裡,至少我是這樣。因為我的大腦之中到處都是被棄之荒野的矛盾,它們條理清晰而又雜亂無章。

我時常狂躁不安,但內心淡泊寧靜;我喜歡和人開沒有深淺的玩笑,卻憎恨別人對我有意或者無意的捉弄;我表面上不在乎人間冷暖,其實心裡熱得燙手;我可以在悲慟面前不掉一滴眼淚,而一句最不經意的問候就能把我的心全部洞開,從而讓感激肆意橫流。我是那種在狂傲的外衣下卑瑣著偷生的人。我是那種在卑瑣中幻想接近崇高的人。

活到25歲,突然迷茫得不知道什麼是生活,不知道自己的渴望和追求,不知道怎樣愛或者呵護別人,不知道這個世上是誰由我來負責她的一生。愛是沉重的,像心裡壓著一座幸福的泰山。友誼是脆弱的,經不起彈指一擊,儘管它潔白如雪卻薄如蟬翼。

我不知道和你的相識與交往出於什麼目的,但這種交往並不意味著我背叛了以前的愛和友誼。如果讓我真誠地用兩個字形容我對你的想法,它只能是“放棄”。

我想走了。離開N市。我不把在N市的日子當成一場夢,甚至以後不會再想起這個城市,它對我來說意味著痛苦、冷漠和陌生。在這個城市裡,我得到的愛情是沉重的,它讓我小心翼翼得難以承受。在這個城市裡,我換來的友誼是脆弱的,它讓我從此對情感的付出如履薄冰。

我懼怕過擔心的日子。

原諒我給你提出的前幾個理由。不管它們如何讓你嗤之以鼻或者心動,它們都是真誠的。

聽那首《一直醒到天亮》,我沒發覺眼淚悄悄問候了我的心靈,當我意識到哭了的時候,我暗暗對自己說:zhijia,你最好別出現在我面前,如果你此刻從音響裡站出來,我一定會愛上你。我可笑嗎?

男人不應該輕易感動。

zhijia,之所以給你說這些心裡話,是因為我要回到我的北方,我給自己斷了退路,也斷了見你的幻想。試問,誰會跨越大半個中國去見一個沒勁透了的狂徒呢?何況這個狂徒已變成落魄的懦夫!

感謝你給我的關懷,我會把它深藏於心。如果我給過你快樂,你不必謝我,因為我的那些關懷裡除了真誠還有自私。

我在關懷你的時候體驗到了幸福。一切都將過去,不是嗎?

我想笑,但是我擔心表情會譁變成哭。我現在閉上眼睛,感覺握著你溫暖的手,告訴你,我的心是一陣一陣顫抖的。

如果我走,讓我沒有說出的那幾個理由就消失在人世間。我不說出它,它就伴隨我的真誠活著,我可以永遠體驗富有。zhijia,你是一個讓我想起來心就恍惚的朋友。我不會說讓你感動的話,不願意再次暴露我的傷感與脆弱,但是……但是

現在才真的是我想見你的時候!

西門虹

1998年6月

《說好一言為定》87(1)

夜半,我回到宿舍。小華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小華是從一個縣電視臺來的哥們兒,我和他的交情不錯。他的宿舍本來在六樓,平時悶得發慌就過來和我聊天,天南海北的胡扯一通,然後打著哈欠回房夢遊。

我坐在屋角聽著他的鼾聲發愣。曾幾何時,我也坐在這張椅子上,看著床邊的王林和蘇楠,並且沒深沒淺地和他們開玩笑。那時王林總是拉著蘇楠的手,瞪著眼睛和我用貧話鬥智鬥勇,蘇楠從不參戰,只是幸福地看著我倆,笑容漫天飛舞。這才多長時間?一切都過去了,一切都面目全非……

想著想著,恍若隔世的感覺油然而生。

小華翻身的時候醒了,看到我回來,猛地坐起身。

“西門,你怎麼才回來,你女朋友一直等你來著,你去哪兒了?”

“心裡悶得慌,出去走了走!”

“她給你留了字條,在桌上。”

走到桌邊,我看到璇璇的留言:西門,我一直等你,一直給你打電話,究竟發生什麼事,我想知道。如果你覺得有解釋的必要,請告訴我好嗎?傷口一定很疼,去過醫院了嗎?你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給我電話,無論多晚!

看完留言,我沉默無語。

小華說:“西門,打個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