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蒙法老坐著聊天嗎?他是不是會說,你們在他的陵墓裡找到的那張紙莎草紙上寫滿的無法破譯的文字,實際上是他小時候第一次滿篇錯字的作文?
或者是在和馬可波羅一起喝酒,逼著要他承認,他遊記裡寫的,一半都是在吹牛皮?
看,再不用滿世界顛簸和風餐露宿的辛苦,你們就可以發現那些你們一直以來都在探求的歷史秘密。這樣是不是很快樂?
你們要回來的前幾天,我在一家店裡看到兩套深色的牛仔裝,上衣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口袋,好看而且方便,適合你們在野外工作時穿。
我當時拉著靖平要他和我一起去幫你們試試。媽媽的那套我穿著稍微大了點,而靖平因為比爸爸腿長一些,肩寬一些,穿爸爸的尺碼讓他挺難受,可還是很好看。
我買了下來,想作為禮物送給你們。現在它們正被放在你們的靈柩裡,躺在你們身旁。你們會喜歡嗎?在天堂裡會穿嗎?
你們這樣深愛著彼此,在天堂的永生裡,也一定會幸福,對嗎?在那裡,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妨礙你們的愛情和自由。
可你們為什麼又撇下我了?以往是為了你們的工作,可我總能在週末和你們團聚,但這次你們卻永遠離開了我。
從我記事起,我就明白我跟Bernard,Pierre,和Olivia都不一樣。他們的父母時時都和他們在一起,而我一年只能見到你們短短的幾面。
從那時起,我心裡就有了個可怕的想法 … 我的父母並不愛我。
祖父和祖母給了我比對其他任何兒孫更多的寵愛和關懷,但我卻更渴望你們的愛。我盼望著每次與你們短暫的相處,常常幻想著我也能像我的堂兄堂姐那樣和他們的父母撒嬌嬉戲。
但每次真正相見時,我卻只能隔著距離向你們行禮,然後縮回祖母身邊。無時無處不在的女官和侍女讓我無法向你們走進,而內心裡被拒絕的恐懼也阻止著我告訴你們,我對你們愛的渴望已強烈到近乎卑微。
終於在十二歲的那年夏天,我生平第一次有了機會離開宮廷,和自己的母親獨處。母親帶我來到中國北京,她幼時的家。
一切都是陌生的,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人們講著我並不太熟悉的中文,看我的眼睛充滿好奇。我惶然地四顧,但在我身邊的卻不是我所熟悉的祖父祖母或者女官侍女,而是我心心念念卻又無比陌生的母親。
母親溫柔地笑著小心地向我接近,我緊張得戰戰兢兢,手足無措起來,明明心裡想要朝母親伸手,但不知何故卻站著不能動彈,只垂了驚慌的雙眼看著地面,心裡的盼望,氣惱,沮喪,與紛亂已快將幼小的我生吞活剝。
但須臾,我所有的驚懼惶惑與擔心駭怕都在荷塘前看到那雙眼睛後,嘎然而止。
眼睛的主人,是靖平。他告訴我,愛本身就是一種幸福和驕傲,不論你愛的人是不是能用同樣的愛來回答你。他幫我開啟心裡的結,讓我看清了你們對我的愛與無奈。
終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