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竑心中的秘密,隨著她一直不知道的死因被他帶到了雲端。
有的時候生命就是這樣脆弱,毫無預兆地死去,在劫難逃。也許我們永遠不知道我們死因背後有多少秘密,有多少人在哭泣,有多少人在竊喜。這一切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沙般,飛沙走石,天地灰暗,然後風流雲散……
她有些羨慕竑,他可以飛到雲端,永遠享受純淨,俯瞰人間。
葬禮上唯一沒有流淚的人是她,她覺得沒有什麼可悲傷的,竑只不過是換了一個生活環境,她對死的意義,有一種決絕的超然。她看著嬸嬸微微揚起的嘴角,突然在一瞬間,她明白了,竑的死因沒有那麼簡單。
屍體火化的前一天,她在停屍房默默地看著竑,他的臉依然乾淨英俊,他如同睡著了一般。他到死也沒有結婚,沒有一兒半女。她不知道,他是商業界的一個傳奇,是多少女人魂牽夢縈的男人。可是他卻忍受著心理和生理上的痛苦,苦苦地等待著一個小女孩長大。也許他們是前世戀人,中途夭折,今生他在等她長成亭亭玉立的少女,而後與她廝守。遺憾的是,他永遠也看不到她長大後的模樣了。
《雙生之城Sorrow》第一章(4)
她輕輕地去親吻他冰涼的嘴唇,喃喃地說:“竑……謝謝你愛我……”
3
當她恢復意識後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天色異常灰暗,整個世界籠罩在一團黑霧中,令人無法呼吸。空氣中有浮躁的味道在擴散,似乎一觸即發。
她是個有超強預感的女孩,這讓她很高興。她不同於那些乾淨得如同白紙、沒有任何心機的單純女孩。她一生預感到了很多東西,包括遇見竑,包括竑死亡的原因,包括她進入藤木家族本身就是一場劫數。可是她卻沒預感到自己一生最大的劫難,她將遇上一個改變自己一生的女孩……
她坐起身來,身上依然撕心裂肺地疼。那些是嬸嬸在她身上的傑作。
她默然地環視四周,木頭梁的房頂,老舊的紅木傢俱,一臺十七英寸的小電視機,一團骯髒的被子和一個散發著土味的炕。從外屋傳來的嬰兒的淒厲哭聲讓她感覺這裡像一個人間地獄般。
她冷笑起來,想要看看那女人又在搞什麼名堂。
“你醒了?”角落裡突然響起一個童聲。
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她嚇了一跳。她循聲看過去,只見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坐著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女孩站起身,衝她友好地笑著。那笑容讓她覺得溫暖,像寒冷的冬天照在鵝絨被上的一縷陽光。她也笑了,她很奇怪,自己還從未對陌生人笑過。
可接著她發現,那女孩是個不一樣的孩子,甚至比孤兒院裡的那些孩子還要悲慘。
女孩簡直不是可以用髒來形容的,她身上的衣服又破又爛,有很多窟窿,分不清到底是衣服還是一堆破布披在身上,衣邊也已經破爛得參差不齊了。她似乎剛從煤堆裡爬出來一樣,黑黑的臉讓眼白和牙齒顯得異常白。她的眼睛的輪廓非常好看,笑起來感覺甜甜的。她的頭髮長到了後背,但由於長時間不洗已經粘成了一堆,腳上的布鞋已經露出了腳趾頭。即使這樣,她依然可以看得出,她是個漂亮的女孩。
女孩站在離她兩米之外的地方衝她調皮地笑著,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調皮的意味來,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她應該是一個小乞丐。
的確,她是一個名副其實的乞丐。
她望著她,慢慢地,臉上又浮現出了笑容,似乎是不由自主的。
“你叫什麼?”女孩問。
“純……藤木純……”她的語氣裡完全沒有對待陌生人時的冷漠。
“純?很好聽的名字。你看起來過得不錯,是有錢人家的小孩吧?”女孩上下打量著她,眼神裡滿是羨慕。
“你幾歲了?”女孩繼續說。
“六歲……”
“我叫藍溪璘,不過沒人會這麼叫我,我比你大一歲。”女孩笑著,傻傻的。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純四下張望著說。
“你是被他們撿來的,聽說是從草垛上,你在那兒睡著了。”
“他們?誰?”她聽得稀裡糊塗,“我怎麼會在草垛上睡著?”
“呵,你不知道嗎?只要你進了這裡,就等於進了虎口。”
“什麼?”
璘揚起手腕給她看,她一驚,這個女孩是被捆住的。
“這裡是拐賣兒童的窩點,我想,你和我過不了多久,就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