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去不去了?”
“……去。”
我剛回過神,手上的髮絲就斷了。遲鈍的神經一時不能理解什麼意思,直到周圍熙熙攘攘才反應過來。
阿宿?
阿宿!
我跑回去只看見小念伏在他身上哭,她看見我,勉強扯出一個笑:
“父親他,解脫了。”
……
黃昏,我坐在曾經阿宿教我吹笛子的山坡上,看殘陽似血,刺痛雙眼。
穿喪服的人們來到曾經的村莊,捧一抷土,裝進罐子。聽他們說,這裡是根,即使搬了住處,死了之後也要把故鄉的土帶進骨灰。所以,每次村子裡死了人都要在這裡走一遭。
他們在給阿宿準備。
我看他們裝完還跳著奇怪的步伐,也許是安魂之類的。我在想,再過些年,這裡見過或認識我的人,也都要死去了,那,這裡算是我的故鄉嗎?萬一哪天我死了,我連個去處都沒有,也沒有人會在我的骨灰裡摻一懷土。
我拿出他送我的笛子,放在嘴邊卻一個音符也吹不出來,最後我自己也煩了,把它丟給雲母。
“雲母,把它給小念,讓它跟著阿宿一起走。”
雲母叼著笛子去到小念身邊,她看了一眼我的方向。晚風吹得我髮絲凌亂,踏著這股淒涼之風,我走了。
從此這個地方,我愛的人都不在了。
……
“你怎麼一副失了魂的落魄樣子?”
我瞥了一眼邪見,沒心情跟他鬥嘴。
“給你。”它不爽地扔給我一把護心草。
我詫異了,“你去摘的?”關鍵是給我的而不是自己吃?
“是殺生丸大人親自去摘的!你知不知道那地方兇險至極,為了你的身體殺生丸大人卻不顧危險……”
它巴拉巴拉地說,我早就沒了心思往殺殿那邊看。他依舊安靜無波地坐在石頭上,彷彿做這件事的不是他。
我看了看這株草,比我摘得要厚實多了。我突然想到殺殿難道不是路過,是專門去給我採這個,才會碰上我。說起來之前他手上的那個好像不是我摘的……
“!”
我把殺殿摘給我的那束給搶了!還送給了別人!還一句感謝的話都沒說!
“殺生丸大人,我錯了!”勇於承認錯誤,可以避免捱打。
殺殿偏頭,示意我繼續說。
“我不應該不聽你的話,更不應該搶了你的草。”
殺殿還沒說話,幻噗嗤一聲,“訓孩子既視感。”
我手上青筋暴起,但是被殺殿一瞄,我就洩了這股要殺蛛的氣。
只能嘟囔,“我才不是孩子。”
殺殿皺眉,“你不願意?”
我懵了,願意什麼,殺生丸大人不會真的,真的……啊啊!
“殺生丸大人,你不會真的……”我苦著臉都說不出來那話,“把我當孩子吧。”
殺殿頭一次露出疑惑,臉上寫著:“不然呢?”
“……”
這一天,我經歷了兩樁椎心事,導致我抑制不住體內的洪荒之淚,破天荒地壯起膽子,抱著殺殿……的尾巴哭了一晚上。
從殺殿轉瞬即逝的嫌棄中,我心碎了。
他看我哭得傷心,覺得我是在外面受了難才這樣,難得軟聲說了一句:“你果然待在我身邊才好。”
意思是他就不會讓我這樣傷心了。
今時不同往日,我現在知道殺殿懷著什麼心情說這話,心裡泛不起任何漣漪,只覺得命運真是個操dan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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