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眼前的黑暗散去,巨大的熒幕,成排的座椅,在放映機的追光下,千面早已褪去偽裝現出了本相。
她的頭部宛如一隻巨大的水母,半透明的身體透射出絢麗多彩的光芒,如同流動的霓虹燈一般變幻莫測,美得令人心醉。
每一道光束穿透輕盈的觸鬚,交織成一幅幅夢幻般的圖案,讓人不禁沉醉其中。
但她的體態卻呈現出一位都市麗人的形象,身著精緻的職業裝,剪裁得體的套裝勾勒出她曼妙的曲線,展現出優雅而不失力量的氣質。
半透明的水母觸手如同髮絲輕輕垂落在肩頭,與頭部奇異的水母結構形成了鮮明對比,更添幾分奇妙的魅力。
千面轉動頭部,環顧四周,頭部的七彩光芒搖曳擺動,猶如海洋深處的精靈般自由自在。
她十分不習慣以本相示人,但在這間電影院內,她發現自己無法調動哪怕一絲一毫的力量。
她還準備觀察下四周,但當她的視線看到那個頭頂攝像頭的西裝男和在一旁啃著爆米花的劉震平時,她的內心的不安轉瞬之間就如同被雨水浸潤的藤蔓一般瘋狂滋長。
“你就是如今的影畫界董事長千面吧,歡迎光臨我的劇場。”
塞伯拉斯熱情友好的向千面伸出一隻手,做出要握手的姿勢。
但無法調動力量本就讓千面甚為恐慌,而眼前這位恐怕就是那個能夠讓資本惡魔格拉蒂斯·費德忌憚的存在,千面本能的想要後退。
可在這間電影院裡,在至暗幽獄壓制之下,無法使用力量的千面又如何能夠拒絕的了塞伯拉斯的握手呢?
整個電影院的地面竟彷彿有了生命,如同傳送帶一般,違揹物理法則地向著塞伯拉斯移動起來。
原本堅硬平坦的地表此刻像是活了過來,蜿蜒曲折地朝千面所在的位置匯聚。
隨著地面的不斷移動,周圍的一切景象也隨之扭曲變形,光影交錯,聲音變得模糊不清,營造出一種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
千面迅速調動全身力量,嘗試與這股無形的力量抗衡,然而,地面的移動速度越來越快,最終將她送到劉震平身邊的座位上,迫使他直接面對眼前的攝像頭怪人。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但最擅長玩弄記憶和情感,甚至可以無縫插入他人人生的千面,卻不知怎麼的就對眼前這位攝像頭怪人產生了好感。
她不由自主握住了塞伯拉斯遞過來的手掌,隔著白色的手套感受到那機械構成的手掌帶來的金屬質感,讓她並不存在的心臟撲通直跳。
劉震平在一旁看的一頭霧水,這兩人之前認識嗎?原本他以為塞伯拉斯是要把千面騙進至暗幽獄,吃了用來恢復實力,但如今的情況發展確實讓他有些看不太明白了。
“如同皎潔月光一般美好的千面小姐,鄙人是媒介惡魔塞伯拉斯。”
不過幾句話語,千面對塞伯拉斯的態度就從警戒轉變為親密,就好像二人早就熟識一般,言笑晏晏,談天說地,尤其是涉及電影、戲劇的話題,兩人更是無話不說。
作為旁觀者的劉震平暗自震驚,神子級的千面不過一個照面的功夫,居然就被塞伯拉斯控制住,他卻絲毫察覺不出塞伯拉斯做了什麼。
這就是媒介惡魔嗎?難怪當年的資本惡魔忌憚他至此,提前下黑手,這般無影無跡的可怕能力確實容易引人猜忌。
隨著時間的推移,千面對塞伯拉斯的態度再度發生轉變,從原本的熟人朋友直接轉變成了至交好友,甚至隱隱有向更深層次的關係推進的態勢。
塞伯拉斯見火候差不多了,以一種帶著悲傷語調的電子合成音說道:“我本為影畫界第一任董事長,身為居虛略的媒介惡魔,卻為資本惡魔所害,關在這暗無天日之處,今日得見千面,引為知己,實乃此生大幸,奈何我被困此處不得脫身,今日一別和君便是永別了。”
劉震平從塞伯拉斯的機械合成音中沒聽出一絲一毫的情感,但千面聽著卻幾乎心碎,她此刻對資本惡魔的憤怒達到了頂峰。
該死的格拉蒂斯·費德,居然陷害如此英俊瀟灑、博聞強識又風趣幽默的塞伯拉斯先生,平素一直喜怒不形於色的她,此刻卻如同快要燒開的水壺,半透明的水母腦袋中,液體散發出深紅色的光芒不斷翻騰。
她激動的握住塞伯拉斯的雙手,說道:“先生且等著我,無論多少艱難險阻,我千面定然遇山開山,遇水架橋,一定會將先生救出去的。”
“資本惡魔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千面休要激動。眼下若想救我,還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