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卡布作為居虛略市政府的積年老吏,身邊的同事來來去去,和他一起進入政府的同僚們要麼死在了出外勤的路上,要麼消失在了內部爭權奪利的鬥爭過程中,但他卻能穩穩當當的在市政府基層紮根多年,靠的就是一手四平八穩的“和稀泥”技巧。
在阿布卡布看來,安固聯合會已經做出了讓步,推出了替死鬼還準備好了對應的證據以及檔案。
那麼他們此行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已經可以向市政府那邊交差了,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雖然說涉及貪腐的檔案和證據都被刪除的乾乾淨淨,但畢竟專班裡還有阿西莫多這樣的智械,費些功夫,花些時間,多少也能還原一些證據,抓住一些蛛絲馬跡。
但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啊,身為專班成員,手中權力確實很大,但專班遲早是要解散的,他們這些專班成員們還得在居虛略中生存。
阿布卡布在居虛略的政府活了這些年,對於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瞭如指掌。
等這波反腐的風暴過去,專班就會解散,一切都會恢復原樣,反腐不過是上層權力鬥爭的形式,市長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吃了虧的大公司需要洩憤的物件,而他們這些曾經的專班成員就是最好的目標。
阿布卡布深諳平衡之道,在反貪腐的過程中點到即止,賣大公司一個面子,也是為自己和專班這幫人未來的日子增添一份保障,就連身為智械的阿西莫多也認同他的理念,在調查的過程中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對於這樣的結果,劉震平並不滿意。“攝像頭老哥,你從網路端看一下,試試看能不能查到些什麼,我還真不相信,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能將所有證據徹底刪除。”
“刪除?呵呵,網際網路的世界,從來沒有刪除的選項,所謂被刪除的資料,不過是轉換了存在形式的資料,你去找臺終端,我給你把罪證全找出來。”顯然,刪除證據的手段對塞伯拉斯而言毫無意義。
“我親自來查。”劉震平並不認可阿布卡布和其他專班成員調查的結果,於是找了臺終端,自己查詢了起來。
日耳曼透過腦機介面,將意識上傳到後臺,又仔細檢查了下劉震平使用的那臺終端,再三確認沒有任何證據遺留。
劉震平並沒有做任何有技術含量的操作,他只是隨機點開一個又一個檔案,隨意的瀏覽其中的內容,就像上資訊科技課時百無聊賴的小學生一般。
“阿布卡布,你們查的還是不夠細緻啊,你看,這是什麼?”
劉震平讓阿布卡布和日耳曼都靠過來,他指向自己隨手開啟的一個資料夾,裡面赫然是密密麻麻記載著安固聯合會貪汙證據的檔案。
阿布卡布還沒看清楚,但日耳曼卻是瞬間汗流浹背了,別人不清楚這些檔案的真實性,但身為代行董事的他還能不清楚自己公司都做了些什麼嗎?
阿布卡布的手指如同寒風中的枯枝般顫抖著,他深吸一口氣,彷彿要將所有的忐忑與不安都納入胸膛,然後緩緩伸出手指,準備觸碰那決定命運的虛擬按鍵,去點開那本不該被公之於眾的秘密檔案。
他在心中萬千遍的祈禱著,希望這檔案不是真正的證據,整個指揮大廳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
突然,一聲輕微的電子嗡鳴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那是劉震平所使用的那臺高階終端發出的,緊接著,它的螢幕畫面如同被電腦病毒感染一般,驟然間變成了深邃的藍色畫面,那藍,冷得刺骨,彷彿能凍結人的心魂。
與此同時,一股濃郁得幾乎能讓人窒息的焦糊味,悄無聲息地在大廳中蔓延開來,一陣火花在終端內部遊走,眾目睽睽之下這臺終端當著劉震平的面被自燃燒燬了。
“有點意思,現在的腦機介面技術真是有趣,居然可以將意識上傳到網路空間進行後臺操作,我剛準備補獲那個意識體,對方就強行斷開了連結,嘖嘖,挺謹慎啊。”攝像頭老哥評價道。
“哈哈哈,劉局長,實在不好意思,我司的裝置多年未換,線路老化嚴重,誰能想到,突然間就起火了,真是天有不測風雲啊。”
日耳曼用衣袖擦了一下滿頭的冷汗,忍受著劇烈的痛楚,勉強擠出笑容,對劉震平解釋道。
日耳曼的意識體在後臺遭遇了塞伯拉斯,他在網路世界看到的是一種無孔不入的新型病毒,肆意感染著後臺的一切資料。
日耳曼為了避免自己的意識被病毒感染操縱,只得強行斷開連線,為此腦神經不得不承受劇烈的疼痛,還是日耳曼強行給自己紮了一針抑制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