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刺眼。
葉晨挽著秦升的胳膊,把結婚證舉得很高,歪著頭看著,“我這就算是嫁給你了嗎?”
秦升淺笑出聲,抬手將她手中的結婚證奪了過來,放進胸口的口袋中,“至少從法律上講,你是跑不掉了。”
“你說我們也才剛剛領了證,真的能照顧好孩子嗎?”葉晨輕嘆了口氣,“我怕自己這麼做反而影響了她。”
“我倒是不擔心這些,只是你別把自己掏空了都還滿不在意。”秦升的手指在她的手心中摩挲了幾下。
“秦先生,秦太太!”不遠處李老師牽著一個小女孩朝他們走過來,女孩穿著一身黑色的連衣裙,將她本就白皙的面板襯得更白,她一路低著頭,只是偶爾會偷偷瞄幾眼葉晨的方向。
秦升看得出葉晨她是心疼了。
小孩子本該活潑,天生喜歡色彩,可這兩點在這個不到六歲的孩子身上沒有絲毫體現,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極端。
秦升本想說什麼,電話卻在這時響了。
他在葉晨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你先過去,我接了電話就去找你。”
看著葉晨走過去後,秦升又退了幾步才接起電話。
“還記得人肉炸彈嗎?我現在有了些結果,你要不要聽一聽?”陳武志的聲音有些沙啞,甚至可以說說話都很吃力。
秦升不知道這個人民忠臣為了追查一點點下落又冒了多大的風險,遭受了多少常人無法理解的痛苦,但此刻,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傾聽。
“你說。”
“於東良,1988年生人,山東人。家裡經濟情況不好,但思想卻很頑固,重男輕女極為嚴重。他老婆程銘比他大四歲,婚後五年,為他育有三女一兒。但沒想到兒子下生就有很嚴重的心臟病,於東良為了給兒子治病想盡一切辦法。之前最多也就是去工地之類的粗活,但是近一個月的時間裡,程銘發現於東良有些神出鬼沒,甚至在短短一週時間內籌齊了上十萬的治療費。”陳武志說到一半,便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怎麼樣?”秦升眉心微皺。
過了許久,陳武志才緩緩吐出三個字來,“我沒事。”
秦升輕舒口氣,“查到錢的來源了嗎?”
“於東良死後,程銘在自家灶臺中找到了燒得只剩一角的□□。”陳武志突然笑了,“天無絕人之路,我託還在警局的同事查到那上面有半個秦斯的指紋。”
“關於那通電話,查到什麼了?”秦升側了側身子,余光中,葉晨蹲在小女孩面前,正在努力逗她笑,就像是個幼稚園老師。陽光下,一切都是那麼平靜,如果能永遠這樣多好……可惜沒有如果。
“我在垃圾桶裡找到了那個手機,是一款最老式的直板手機。每個手機都有它獨一無二的編碼,我查到買這個手機的是一個叫西懷的男人。這個人就在你們公司工作,或許你去問問他會有收穫。”陳武志說罷,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秦升握著手機的手不覺間青筋暴起,“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啊!”陳武志剛吐出一個字,便痛苦地喊出聲音。
“快告訴我,你在哪?!”
“城江路48號……”
秦升跑到葉晨身邊,拽起葉晨的胳膊,“陳武志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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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他們結婚一週年紀念日,秦秋因為公司還有些事要處理早早出了門,而紀誠則一早就開始忙活這個於他們而言極為重要的日子。
秦秋到現在還記得那天,她走之前告訴紀誠說她懷孕了,紀誠還一臉緊張連忙改了自己提前一個月就定好的菜譜。
誰也想不到,臨行前的一吻,竟成了最後一吻。
瓦斯爆炸,等她趕到時,紀誠的屍體已經僵硬了。
接著又是一記響亮的巴掌,秦秋整個人都在崩潰的邊緣,她靠在對面的牆壁上,雙手拄著膝蓋,才能勉強站立。
“秦斯你是人嗎?!當時你回秦家,我和紀誠怎麼對你的?你怎麼下得去手!”秦秋捂住雙眼,慢慢蹲了下來,“你甚至連我們的孩子都不放過。他才三個月啊,三個月而已啊!能對你有什麼威脅!?”
秦斯合上雙眼,重重吐了口氣,“誰告訴你的?”
“是我自己發現的。”秦秋冷笑一聲,“我怎麼也想不到,我一手護著長大成人的弟弟,竟然一心想置我於死地。秦斯,你說當年你一口一句姐叫得那麼親,我怎麼就沒撕下你的臉皮,挖開你的胸口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