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中。整座平原上隨處可見五花八門的帳篷,彷彿插滿了萬國旗。這些帳篷上繪有校徽、院徽、家族徽章……色彩豔麗繽紛奪目,沒有一個帳篷外面是空白的,有些帳篷甚至被五顏六色的徽章圖案從頭裹到腳,帳篷本身成了一個聳立在天地之間的獨特標誌。
各種交談聲從耳邊滑過,夾雜著你追我打嬉笑怒罵。糖耗子大賽的場地更像是一座麻瓜遊樂園,每一個參賽選手都是進園遊玩的客人,你追我趕的比賽氣氛還未營造起來,到處都是和樂融融的景象。
一頂又一頂的帳篷被他們拋在身後,當二人轉進又一個開闊地時夏比終於停下腳步,他轉頭介紹道,“到了,這就是我們未來一個半月的家。”
那是一頂靛藍和赤紅相交的帳篷,沒有附帶多餘的綴飾,從外面看上去和排列在四周的其它同類一樣渺小單調。唯一有點特殊的是帳篷上看不見一個徽章,什麼徽章都沒有。
海姆達爾暗暗琢磨這帳篷的紅藍雙色可能來源於列支敦斯登的國旗顏色。
給海姆達爾寫信的亞當?克勞斯先生此時像一尊門神一樣抱胸樹在門口,整個人的軀幹像座鐵塔般高大而繃直,五官線條僵硬,神色稱不上友善,兇巴巴的目光同樣讓人無法忽視……這些細節毫無保留的向剛走進帳篷內的二人傳達出這樣一個資訊:克勞斯先生心情不好。
跟在夏比身後的海姆達爾都不想往裡走了,這人就是亞當?克勞斯?斯圖魯松室長痛恨別人用債主般的眼神看自個兒。
“亞當,這就是你對待國際友人的態度?”夏比不贊同的拉長臉。“你這個樣子打算做給誰看?我?還是咱們的新客人——未來一個半月的夥伴?”
那雙淡褐色的眼眸猛地掃來,就跟兩把刷子似的把海姆達爾從頭到尾刷了一遍。
海姆達爾學他那樣擺出一張面癱臉,然後也像他那樣用眼神刷對方。
大約過去了五分鐘,鐵塔先生緩和了神色,貌似對海姆達爾的以牙還牙挺滿意。
“幹得不錯,我的朋友。”鐵塔先生告訴夏比,語氣比臉色人性化。
赫奇帕奇面無表情的翻了個白眼,既然能當著克勞斯的面這麼做,說明二人關係不錯。
亞當?克勞斯突然大踏步的走向海姆達爾,彎腰的同時把臉湊過去,使得兩人鼻子對鼻子,撥出的氣都噴對方臉上了。
海姆達爾從沒跟誰這麼接近過,條件反射的往後退。貌似早知他會有這樣的反應,鐵塔先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亞當?克勞斯的觸碰尚算柔和,以他的身材比例推斷他的力量,這樣的下手的程度可以稱之為友善了。
海姆達爾在踢他下身和抽出魔杖之間來回糾結,鬧不清這人到底要做什麼,看錶情似乎沒有惡意,海姆達爾決定暫時按兵不動。
亞當?克勞斯忽然鬆開手退離,和他的貿然接近一樣突兀得令人摸不著頭腦。
“運氣不錯夏比。”亞當?克勞斯別開眼看向赫奇帕奇。“就算他是個空無頭腦的白痴,我也不會有一句埋怨。”丟下這句,鐵塔先生特冷豔的哼哧一聲,轉身走出帳篷。
這個“白痴”說的不會是他吧?海姆達爾覺得這倒黴孩子比狗還討嫌,臉上帶出了一些不滿。
帳篷裡出現短暫的沉默。
有那麼一瞬,斯圖魯松室長想撂挑子不幹了,沒道理被一陌生人當面挑三揀四。理智情緒告誡他衝動是魔鬼。未成年巫師大賽下一輪的高峰期將出現在明年4月,如果他現在棄權,相當於放棄了這個學期。海姆達爾的室長之位還沒捂熱呢,參加糖耗子本就為了放手一搏,所以他對自己說背黑鍋和送死都由你去,搶怪、拉怪、打怪也由你說了算,咱會在後面安全的划水。
“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打定主意後,海姆達爾還是表現出一副氣惱的樣子,做戲就要做全套。“克勞斯先生似乎並不歡迎我,既然如此,他為什麼邀請我?”
夏比尷尬的摸摸頭,然後無奈一笑,“還是先安頓好了再說,你的行李……”
“請您現在就說。”海姆達爾不接受他息事寧人,走上前從對方手中拿回自己的行李和斗篷。“雖然知不知道對我本人可能沒什麼幫助,但是我來了,還是被邀請來的,我應該有知情權。您還是把能說的都說了,30號之前我還有另謀他處的時間。”
夏比見他擺出一副拔腿就走的樣子,不再隱瞞,拉住他朝帳篷最裡面的會客區域走去。海姆達爾這才發現這頂帳篷大得離譜,無論擺設還是空間劃分都非常考究。
會客區域空間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