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海寶碎步而至,禮貌地敲了敲敞開的門。
容若道:“你回府,轉告阿瑪額娘,今兒我與大奶奶在盧府住下了。”
海寶頷首,不動聲息地離去。
明月一怔,道,“冬郎,你可以回去的,不用考慮我。”
容若笑道:“我考慮的可是我自己。”他眼神略帶戲謔的笑意。明月望去,略低下頭。
兩人等到盧興祖回來,便準備要吃晚飯了。他們放坐下桌,明月見時間將至,對容若道:“你可想吃些什麼?”
“我不挑食。”容若笑了笑。
“那你等我,今兒我下廚。”明月朝他一笑,轉身走向廚房。容若望著她背影一愣。還是盧興祖先開口:“明月以前挑食,大廚做得不沾口,現在許是好了許多,不挑食了。”
“她會廚藝?”容若有些不確定道。
“這個也是我一直納悶的事。”盧興祖的眉撇成倒八字,“一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也就無師自通了?”
容若撲哧一笑,也許、應該。
一盞茶的功夫,已有幾盤上桌。容若望著桌上幾道小菜,皆是江南風味的小菜,油光亮澤,色澤鮮嫩,看似火候掌握不錯。容若略有吃驚,看來這無師自通倒有些本事。
最後上了一道甜品,雪白雪白的凝固在碗裡,一人一碗。容若聞了聞,“一股奶香?”
盧興祖接過這甜品,臉上一臉喜色,“我就喜歡吃明月做的這玩意兒,很符合我胃口。”說著就舀了一勺往嘴裡送。容若一怔,小舀了一勺,送在嘴裡,嘴裡滿腔的奶香比方才聞到的還要濃烈。確實有些味道,他想了想,“可是羊□?”
“不是。”他身後響起明月的聲音。他轉身,明月已然從廚房而歸,身上略有些油煙味,見她身上的坎肩脫下,只著一件薄衫,容若深深蹙眉站起,脫下身上的坎肩為她披上。
明月道:“做飯做得熱了。”
“出來也該穿得嚴實一點,現在天氣已到了冬季,也不知照顧自己一點。”容若嗔怪。
明月一時無言,瞅了瞅父親。此時的盧興祖已在好笑地看著她了。明月自是知父親眼裡的意思,其實她何嘗不是?容若總是那般溫柔呵護著她。
雙雙坐下,話題又轉到甜品上。容若問道:“那這是什麼?”
“冬郎難道不覺得羊□比較羶味甚重嗎?”明月反問。
容若當即頷首,“確實,這甜品並無羶味,那這是?”
“牛乳子。”明月道:“這叫雙奶皮。”
“怎麼做的?”容若好奇地問。
“做一人份的話,取兩個雞蛋的蛋清,攪拌在牛乳子裡,放在碗裡再去蒸一會兒待凝固即可。”明月笑道:“甚是簡便的甜品。”
“原來這般簡單,”這話是已把剛上一碗的雙皮奶吃乾淨的盧興祖道的,他繼續道,“叫廚子記下。”
容若撲哧笑道:“確實好吃。”眼朝明月望去,“我便不用了,廚子在眼前呢。”
明月輕笑。她不是什麼廚子,只是會做些極其簡單的家常。她食得淡,親自下廚也只是嫌北方菜不似江南菜那般清淡。她父親也喜食淡,只是沒她那般挑而已。
成婚以後,她也發現容若也是喜淡之人。納蘭府的菜,偏江南口味。至於原因,好似是納蘭家的人甚是信佛,齋食為主,遂食皆偏淡。
食完晚飯,容若便到正廳中陪盧興祖下棋,明月站在一旁觀看。幾盤下來,容若皆贏。明月嗔視他,總覺得他應當讓一讓她父親嘛!
倒是盧興祖越下越起勁,一個晚上折騰,一盤也未贏卻笑容滿面。
“果然是第一棋手,這下棋,不是對手。”盧興祖笑得甚是燦爛。明月望著容若,略愣了一愣,難怪不讓賢,原是盛名在外,這讓了她父親,卻會讓父親失了顏面。
他們是在亥時才入房。一入內,容若便伸個懶腰,一臉倦意。明月拉他上床,“來,給你按摩按摩。”
容若笑著應了,舒坦趴在床上,任由明月按摩,愜意地閉上眼,喃喃道:“明月。”
“嗯?”
“你技術真好。”
明月淺笑,繼續按摩著,直到他漸漸睡去……
天明時分。他們早早告辭,回了納蘭府。只是當他們馬車一停在納蘭府門口,府裡的管家就小跑而來,立在馬車外,恭敬地對著馬車作揖,“大爺,主子喚你去一趟書法。”
容若不緊不慢地牽著明月下了馬車,對她道:“你先回瓊樓,我去見見